而一個成功的易容者,便是身上不會有引起任何人注目的地方。
定武對玄武並無隱瞞,將範無琦所言簡略地說了一遍,玄武畢恭畢敬站在一旁,仔細聆聽,不錯過任何一個字,卻一言不發。
他很清楚,神衣衛的職責是執行,而不是參政,皇帝沒有發問,便什麼都不要多說。
定武將範無琦的話原原本本告訴於他,玄武當然知道這並非是皇帝心情好,閒來無事和自己說故事,既然宣召自己前來,而且將此事透露,必然有重大事情要交付自己。
“朕知道你們神衣衛對赤練電的情況有過調查,遼東三十六騎你們自然也是十分了解。”定武看著玄武,“朕想知道,莫天益有沒有可能背叛赤練電?”
玄武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頭沉思,顯然是要將有關遼東方面的事務以最快的速度在自己腦中過一遍,然後再進行判斷總結。
定武顯然對玄武這樣慎重的態度很滿意,靜靜看著玄武,並不打擾。
片刻之後,玄武抬頭道:“遼東三十六騎都是赤練電的子弟兵,出自赤練電的家鄉,三十六騎不是指固定的三十六人,而是三十六個家族,他們的父親死去,兒子會繼承,兄長死去,弟弟會繼承,三十六騎對遼東軍來說,是最高的榮耀,每一人在進入三十六騎之後,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為了以防隨時戰死,他們都會很早就選定繼承人,而後繼的繼承人,也會經過殘酷的訓練,以讓自己能夠成為稱職的三十六騎。從最開始的三十六騎到如今,每一個人對赤練電都是毫無條件地忠誠,對他們來說,自己的生命完全屬於赤練電,他們目中除了赤練電,不會有任何人的存在,赤練電無論下達怎樣的命令,他們都會全力以赴地去執行,哪怕因此而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定武微微頷首,玄武繼續道:“三十六騎的家世與風寒笑的十三太保並不相同,風寒笑當初招募十三太保,從一開始,便無人知道這些人的身世!”
定武冷笑道:“朕知道,就像楚歡,身為十三太保之一,誰又能想到他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泥腿子出身。”嘴角泛起一絲輕蔑之色:“風寒笑的城府之深,可見一斑,十三太保的來歷無人知道,都只聽從他的命令,對頭既然連這些人的出身都不知道,想要收買甚至是脅迫,便無可能。”
“聖上所言極是。”玄武道:“三十六騎雖然每一人的家世都可察,但是就算知道這些人的家世,也並無作用。這些人很早就被教會,比起赤練電的性命,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即使犧牲他們自己甚至是他們家人的性命,他們也不會有絲毫動搖,所以想要以他們的家人挾持三十六騎,並無可能。”
定武目光冷峻,只是抬手撫摸頜下青須。
“莫天益是最早跟隨赤練電的人之一,而且莫家與赤練電的家族有幾代人的交情,三十六騎便是以他為核心編制起來,每一名進入三十騎的人,首先要經過莫天益這一關,只有莫天益考核透過,才會交由赤練電定奪,而赤練電對於莫天益舉薦的人,全都贊同,所以三十六騎實際上都是莫天益挑選的人,也是莫天益親自訓練出來。”玄武聲音平靜:“莫天益是三十六騎的首領,如果說赤練電在這天底下只信任一個人,那非莫天益莫說,雖然人心難測,但是在白樓檔案之中,莫天益對赤練電的忠誠,不必懷疑。”
定武眉頭一緊,問道:“如此說來,莫天益想要篡奪赤練電的權位,便是一場詭計?”唇邊泛起冷笑:“範無琦前來河西,看來還真是赤練電的陰謀。”
玄武搖頭道:“聖上,莫天益雖然對赤練電絕對忠誠,但是不能以此便斷定範無琦所言都是赤練電設計好的。”
“哦?”定武盯著玄武,“為何這樣說?”
玄武想了一下,才道:“赤練電在遼東擁有絕對的權威,莫天益雖然是赤練電的心腹,但所領也只有赤備,他並無權力插手到黃甲虎騎和黑甲狼騎的軍務。如果赤練電突然死去,整個遼東,便沒有人可以取代赤練電的地位。遼東軍一直以來都存在兩大派系,一派便是以三十六騎為核心,都是跟隨赤練電從關內殺到關東的舊部,而另一派,則是遼東本土將領。赤練電到了遼東,必須要融入遼東,而且遼東人亦都十分悍勇,當年他在遼東擊退高麗人,遼東本土的兵馬也是起了極大的作用,所以遼東軍中,遼東人卻是佔了大半。”
定武微微頷首,淡淡道:“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從來便少不了爭鬥。”
“範無琦這些人,都屬於遼東本土派,赤備突騎可說是赤練電的鄉黨,而黃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