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府。”楚歡向北邊望過去,“雲山府就在前方不遠,我們現在趕過去,城門關閉之前,應該可以抵達,現在雲山府補充途中所需的東西,然後再往河西去。”
三人並沒有在湖邊耽擱,上馬徑向北行,果然在天色完全黑下來之時,趕到了城門,只是楚歡遠遠瞧見,城門守衛眾多,而且入城檢查的極為嚴格,入城的隊伍頗有些長,守門的兵士一絲不苟認真檢查過往行人。
“大人,入城要搜查。”祁宏湊近過來,“咱們的兵器只怕帶不進去。”
楚歡微皺眉頭,他此行出來,盡力掩飾自己的身份,衣著打扮都很是普通,便是坐騎也沒有選擇一等良駒,無論怎麼看,也不會有太大問題,但是入城搜查,兵器卻實在是個問題,本來帝國就實行刀狩令,普通百姓根本不允許攜帶兵器,而且如今正是天下動盪之時,攜帶兵器,很容易就會被官兵當成亂匪,惹下不小的麻煩來。
祁宏微一沉吟,才道:“大人,不如你和夫人進城,卑職在城外等候。”
“城外等候?”楚歡低聲笑罵道:“你想在這城外露宿一夜嗎?”眼睛卻是盯著遠處,笑道:“未必沒有法子……!”
媚娘見他望向後面,禁不住回頭,只瞧見不遠處,一支車隊正緩緩往城邊過來,車隊最前面是幾匹騎著高頭大馬的漢子,其中一人舉著一面豎旗,雖然天色已經黑下來,但是楚歡倒是依稀瞧見豎旗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方”字。
祁宏在旁忍不住道:“這是誰家的車隊,排場好像不小……!”他已經瞧見,騎在馬上的那幾名漢子,腰間都是佩著刀,這年頭隨從敢佩刀,非冨則貴,祁宏自然第一個想到這是官家隊伍。
“不對……!”媚娘卻是搖頭道:“不是官家的隊伍……!”
車隊漸近,祁宏才發現,在那幾名騎者後面,跟著一輛頗為華麗的馬車,雙馬拉車,馬車的頂部,竟是豎著一隻孔雀雕塑,昏暗之中,閃著淡淡的銀光,倒似乎真的是純銀所制,孔雀開屏,立在馬車頂端,十分顯眼,雖不能看到車內,但是卻已經能夠感受到車內的開闊。
在馬車後面,則是跟著四輛馬車,卻都是單馬拉車,不過拉的都是平板車,車上堆放著箱子有大有小,有方有長,貨物不少,每輛車邊上都是五六人跟隨,在隊伍的最後方,又是四五騎跟隨,清一色佩刀,這支隊伍上下加起來,那也是有三四十人。
最前面那名騎者一身青色短衣短褲,瘦長臉,嘴唇很薄,看上去卻頗有些趾高氣揚,目不斜視,也不看兩邊人,走到城門下,這青衣人使了個眼色,旁邊立時有一人催馬上前,粗聲道:“前面都閃開了,不要擋道……!”
楚歡騎在馬上,在不遠處靜靜瞧著,祁宏卻是微皺眉頭,低聲向媚娘道:“夫人,瞧他們這般囂張,不是官家人,怎地有如此膽子?這京城都要排隊,偏他們如此囂張……!”
媚娘淡淡一笑,輕聲道:“你不知那馬車中坐的是誰,才會這般說。”
楚歡輕聲道:“莫非你知道馬車裡是誰?”
“那是自然。”媚娘坐在楚歡身後,親手微微前湊,在楚歡耳邊輕輕吹了一口,香風四溢,“你想知道是誰?”
楚歡道:“愛說不說。”只是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馬車頂端那孔雀雕塑。
“請教別人,還這般不客氣。”媚娘幽幽嘆了口氣,低聲道:“莫非你們都沒有聽說過金陵雀?”
“金陵雀?”楚歡皺眉道:“那又是什麼東西?”
“哎喲,我的好哥哥,那可不是東西,是個活生生的人,你在京城也待了那麼久,真是毫無見識長進。”媚娘輕笑道:“你即使沒有到過金陵,可是在京城,也該聽說過金陵雀的名聲,那可是號稱金陵第一舞姬的絕色美人……!”
楚歡笑道:“絕色美人?我身邊就有一位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還有人能比你更美?”
媚娘啐了一口,輕輕打在楚歡肩頭,低聲道:“人家不單美,而且舞藝超群,早年就是在京城紅極一時,多少王公貴族趨之若鶩,但是卻沒有人敢惹她。”
“一名舞姬,便是名聲再響,又如何無人敢惹?”楚歡皺眉道:“難道她有很深的背…景?”
“說起來也不奇怪,當年金陵雀在京城名聲大作,豔名無雙,如果我記得沒有錯,有一年皇后生誕,皇帝大赦天下,為皇后舉行誕禮。”媚娘輕聲道:“金陵雀就被當時還權勢滔天的安國公請到了皇宮,專門為皇后的誕禮獻舞,據說皇后當眾誇讚金陵雀舞技,皇帝更是賜她‘國姬’之名,你說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