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士紳竟然找到皇帝這裡來。
“聖上,這幫士紳自私自利,不知與國共患難,在這種時候,竟然還要生出事端,臣請聖上…將帶頭的抓進大獄,殺雞儆猴,讓他們不敢如此放肆。”馬宏額頭上已經滿是冷汗,他是戶部尚書,如今城中出現糧荒,他自然是脫不了干係。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馬宏不是神仙,變不出糧食來,如果不是因為西北軍,安邑和西山道都會有糧食運送過來,填補河西的糧倉,但是西北一出關,河西的糧道便已經斷絕,當時馬宏就知道大事不妙,沒有糧食的來源,他根本無能為力。
定武神情冷峻,沉默片刻,終於問道:“馬愛卿,是不是再沒有其他法子?”
馬宏抬起衣袖擦拭額頭冷汗,苦笑道:“聖上,城中的糧食只有那麼多,城池被圍,且不說外面已經沒有糧食的來源,就算真的有糧食,也已經無法運進城內。臣之前已經說過,城中的糧食只能夠讓守軍堅持一陣子,無法顧及城中數十萬百姓,可是他們也都要吃糧活命,一旦缺糧,必然會生出事端來,臣已經是無能為力,而且而且以臣的估計,形勢只會越來越惡劣,聖上目下可以調出軍糧暫時穩住城中百姓,但就算將所有的軍糧拿出來,要供應幾十萬人,根本撐不了幾天,到了那個時候,守軍無糧,根本無法戰鬥,而百姓無糧,騷亂就會更加的嚴重!”
“如今外面有一大群人正要找朕討回糧食,你可有什麼法子讓他們散去?”定武淡淡問道。
馬宏搖頭道:“臣以為無論如何勸說,他們他們都不會善罷甘休,臣臣覺得到了如今這個份上,只有只有殺幾個人,鎮一鎮他們。”
“朕若殺了人,只怕事情會變得更為混亂。”定武道。
馬宏抬頭看了定武一眼,張了張嘴,卻沒有話說出來。
定武自然是看在眼裡,道:“你有什麼話,儘管說來,朕早就說過,只要是一心為國事,便是說錯了,朕也不會怪罪。”
馬宏想了一下,似乎是下定決心,“聖上,臣臣請聖上突圍!”
“突圍?”定武一怔。
馬宏道:“夷蠻人久攻不退,臣以為他們是不攻下武平府城,就絕不會撤走。”
“你是覺得朕守不住武平府城?”
馬宏道:“城中缺糧,城外蠻軍咄咄逼人,臣以為能守到現在,聖上已經是武功居偉。可是有些事情,並非人力所能左右,臣臣也想守住城池,但是!”
定武眼角微跳,卻沒有說話。
“蠻騎雖然兇悍,但是城中尚有戰馬千匹。”馬宏道:“近衛軍驍勇善戰,聖上只要率領千騎趁夜突圍,未必不能安全離開。若是聖上留守城池,等到城破之日,臣!”說到這裡,苦笑搖頭,卻沒有再說下去。
定武瞥了邊上的軒轅紹一眼,終於道:“朕說過,就算帝國真的要覆滅,朕也會堅持到最後。朕是大秦的天子,自然不能讓區區蠻族嚇的丟下子民和城池逃走。”
定武其實很清楚,雖然城中的百姓發起了騷亂,但是在此之前,城中百姓對於抵抗蠻族卻是同仇敵愾,房子拆掉,材料拿去守城,城中的百姓非但沒有怨言,而且冒著箭雨送到城樓,可是如果這個時候帶著精兵突圍,能否成功且不必說,但是隻要自己帶兵一走,武平府城瞬間即破,城中的百姓,不問可知,必然都會倒在夷蠻人的屠刀之下。
“聖上,突圍出去,並非是懼怕。”馬宏道:“常言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聖上安然無恙,大秦就不會亡,聖上突圍出去,大可以日後東山再起!”
“不必說了。”定武打斷道:“朕只想知道,外面這些人,該如何應對?”
馬宏低下頭,沉默許久,終是抬頭,苦笑道:“臣明白了。”
“你明白?”
“其實臣早就明白。”馬宏嘆道:“當初聖上讓臣出面徵集糧草,雖然是聖意,但卻只給了口諭,並無聖旨,臣當時就想到遲早會有這樣一天。是臣出面征討糧食,也是臣向他們保證償還糧食,如今這些人逼到這裡,還是衝著臣來,只要聖上下旨,將臣處死,或許能夠暫時消解他們的氣怨。”
定武凝視著馬宏,片刻之後,終於輕嘆道:“馬愛卿,你可願意為朕解憂?”
“臣確實不想死,可是到了如今,臣不死也只怕不成了。”馬宏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的這顆腦袋,聖上一道旨意,便可以摘下。只是臣還是想說,武平府城已經守不住,聖上若要東山再起,只能突圍出去!”
他在官場上逢迎拍馬,步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