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說到底,沒有糧食,咱們就解決不了西北的事情,這西北豪族主動湊上來獻策,倒也不是什麼壞事,雖說他們的心思別有圖謀,只是這種時候,卻也是為朝廷解決了一道大大的難題。”
馬宏靠在椅子上,道:“西北那幫傢伙,胃口可是不小啊。他們要朝廷免賦三年,三道之地,三年下來,朝廷可要少多少銀子?咱們大秦十六道之地,西北佔了兩成,也就是說,這往後三年,帝國的財政收入,每年都要少兩成,可是我估摸著接下來這些年,朝廷的花銷卻還要比現在多,你說到時候咱們戶部拿什麼支撐朝廷的花銷?”
楚歡終於開口道:“部堂大人,富日子富過,窮日子咱們就勒緊一些褲腰帶。西北遭受兵災,百姓遭難,即使天山北山二道豪族不要求免賦稅,為了安撫西北的百姓,我想聖上也會考慮適當減輕賦稅。下官見識粗淺,只是覺著眼下的情景,還是要讓西北的老百姓從戰亂中穩定下來,讓他們先吃上米飯住上房屋,只要恢復了元氣,才可能安心生產,帝國也才可能有賦稅可收。”
郎毋虛在旁立刻道:“不錯不錯,部堂大人,楚大人言之有理啊。如果西北豪族不能自行重建西北,那麼朝廷在接下來幾年莫說從西北取得賦稅,恐怕每年還要花費大批錢糧用於西北的重建。如今免稅三年,固然無法從西北收取賦稅,可是朝廷卻也不必投入大批的錢糧物資用在西北,這樣算起來,朝廷還是合適的。”
“如此說來,郎大人是極力贊成西北豪族的出糧租地之舉了?”馬宏笑道:“今日郎大人一番言語,讓本官茅塞頓開,哈哈哈,郎大人不愧是戶部老臣,其中利害,三言兩語就解釋清楚。”向楚歡笑道:“楚大人,咱們日後凡事還是要向郎大人多多請教啊!”
郎毋虛心驚肉跳,馬宏那裝模做樣的情態,看在郎毋虛心中,只覺得心裡發毛,這幾句話說下來,倒似乎郎毋虛是極力支援西北自建。
他心中恨得牙癢癢,面上卻是笑道:“不敢不敢,部堂大人過譽了。”小心翼翼問道:“部堂大人的意思如何?”
“其實本官對西北事務十分的陌生。”馬宏謙虛道:“蒙聖上眷顧,進入戶部不久,諸事還是頗為陌生。好在郎大人是部員裡的老人,楚大人也是在西北走過一遭,說起來,兩位對於西北的瞭解都是勝過本官。”笑道:“郎大人,你既然都這樣說了,這事兒咱們戶部也算是議出了章程,就有勞你趕緊寫一份奏摺,將戶部的意思奏明上去。”
郎毋虛心下又是一跳,卻還是恭敬道:“部堂,這真要準了西北的摺子,還有諸多事情要辦……!”
馬宏已經道:“什麼事情都要咱們去擔心,咱們三個就是長了十個腦袋也不夠用。大局咱們已經定了,至若其他的具體事項,還是交給下面去辦吧。而且這也僅僅是咱們戶部拿出的章程,上面是否同意,還要聽朝廷的示下。”
楚歡此時忽然道:“部堂,如果準了西北的摺子,西關道的豪族,卻又作何感想?”
“楚大人,這西關道豪族還存在嗎?”馬宏笑道:“都說西關道有西關七姓,如今這西關七姓流落四方,哪裡還成樣子。這西北的重建,還是要靠天山北山,西關道的豪族已經是靠不住了。”作勢便要起身來,楚歡已經笑道:“部堂,話可不能這樣說!”
馬宏本來屁股都已經離開椅子,聽聞此言,屁股重新落下去,先是微一皺眉,隨即笑道:“楚大人還有其他意見?”
楚歡道:“不敢,只是下官想著,這西北重建自是刻不容緩,但是常言道的好,急火攻心,若是事情辦得太極,怕是反會出現變故!”
“變故?”馬宏神情冷淡下來:“什麼變故?是有人要造反,還是有人要謀逆?”他端起茶杯,淡淡道:“東南那邊一頭亂麻,咱們戶部的精力也要放在那邊,西北的事兒,能早些辦掉,自然是早辦為好,夜長夢多,這要真是西北出了變故,後果不堪設想。”
楚歡道:“西北三道,重建的便是三道,其中又以西關道最為重要。戰火肆虐西關道,西關從上到下都是飽受磨難,常言道的好,大難之下,人心同德,這時候西關道上下看似一盤散沙,但是流落在外,卻都是互相照應,患難之情,非比尋常。如是一紙文書下去,容許北山天山兩道豪族進入西關,將西關豪族的地契變成了一紙空文,下官擔心西關上下恐怕是人心不滿啊!”
馬宏眼中一道光芒劃過,卻還是笑道:“楚大人是擔心西關的豪族不服吧?”
楚歡道:“這首當其衝不服的,自然是西關豪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