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厲王孫點頭道:“朝中很快來了聖上的旨意,不但沒有偏向袁總督,反而將袁總督大罵一頓,說袁總督心浮氣躁,新官上任,便要急於求成,騷擾地方百姓……這後面的事情,楚大人想也想的明白。經此一事,袁崇尚開山引水被人因為笑柄,聲望跌入谷底,袁崇尚也知道遠不是黃家的對手,他後來又想做幾件事情,都被黃家橫欄在前,無法做成,而黃家想要做些什麼事情,在安邑那是一呼百應,袁總督看清形勢,從此以後,無論大小事務,都要與黃天易商量,他雖然是總督,但只是擔了個名,真正的安邑之主,是黃家!”
楚歡雙眉一展,道:“這位袁總督,看上去身份尊貴,看來只不過是一個傀儡而已!”
“正是。”厲王孫點頭道:“他真正可以令出如山的,恐怕也只有他那五千禁衛軍了。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是生活在黃家的陰影之下,我大秦十六道,最窩囊最憋氣的一方總督,就只有這位袁大總督了。”頓了頓,輕聲道:“記得幾年前,我與他一起飲酒,那日他又與黃家因為政事發生了衝突,心中氣惱,當時還有方世豪在場,他那天喝了不少酒,酒醉之後,也就胡言了幾句,說什麼……!”苦笑道:“說什麼聖上對他不公,如果不是方世豪強扶他下去,恐怕還要說出一些大不敬的話來。”
楚歡若有所思道:“如此說來,他這些年在安邑過的並不舒服。”
“天門道無孔不入,這些年,都是在我大秦各道秘密發展實力。”厲王孫正色道:“下官就怕天門道鑽了空子,早就……早就收買了袁大總督!”
“大有可能。”楚歡點頭道:“袁崇尚心有不甘,天門道別有居心,若是天門道開出豐厚的條件,咱們的袁大總督未必不會變節。”
厲王孫皺眉道:“雖說是如此,可是就算窩囊,也畢竟是一方總督,日後或許還有升遷入京的可能,天門道會開出何等樣的條件,讓袁崇尚投入了門下?下官一直想不通,所以一直也不敢確定。只是……!”頓了頓,又是一陣咳嗽,幾乎要將肺都要咳出來,看來身體確實十分惡劣,那處手帕擦拭嘴角,這才輕聲道:“只是就在前兩日,袁崇尚突然上門來,讓下官調動禁衛軍,下官這才戒備,袁崇尚……只怕是另有居心!“
“你的意思是?”
“袁崇尚很清楚,下官能夠調動的衛所軍,只有五百人,一旦超過五百人,便要觸犯軍法。”厲王孫肅然道:“換句話說,五百衛所軍一調動出來,下官便再也不能調動其他的衛所軍。湖州大盜叢林作亂,袁崇尚明明可以調派其他兵馬前去平亂,可是……他卻聲稱兵馬要用來對付玉鎖湖的黃家亂黨,湖州叢林只是區區毛賊,要下官調出五百衛所軍前去平亂。”
楚歡面無表情,雙眸閃動。
“下官只覺得有些古怪,所以堅持己見,調兵可以,但是衛所軍只能用來城防,不可出太原。”厲王孫正色道:“下官總感覺天門道的人最近很不安分,不瞞楚大人,下官心中對袁崇尚的所作所為頗有懷疑,他要調出下官手下的衛所軍,所為何故?”
楚歡反問道:“指揮使是覺得天門道最近有動作?”
“下官不敢確定。”厲王孫正色道:“但是……下官這幾日總感覺有些不踏實,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楚歡沉吟片刻,問道:“將在公門,老君夕破,這前一句是指木將軍身在官府之中,這後一句,又作何解釋?”
厲王孫臉上顯出疑惑之色,微皺眉頭,楚歡低聲道:“我知道天門道膜拜的是太上老君,這老君,自然是指天門道,只是‘夕破’二字,又作何解釋?”
厲王孫想了想,“當時刺客說出這八個字的時候,下官茫然不解,如今倒是有一部分解開。下官覺得,這應該是天門道的口令,他們的陰謀,應該就與這八個字有關。將在公門,已經指明瞭木將軍身在公門,那麼老君夕破,也必然是一個巨大的秘密……!”
楚歡閉上眼睛,口中喃喃自語,“老君夕破……夕破……!”
屋內很快便死一般的寂靜,兩人都是不說話,許久之後,楚歡雙眉一展,眼睛已經睜開,問道:“指揮使,今天是什麼日子?”
厲王孫不明白楚歡為何有此一問,回道:“今天白天府裡還在蒸糰子……唔,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蒸糰子,二十六,割下肉……現在是子時時分,楚大人,今日應該是臘月二十六!”
“臘月二十六?”楚歡低頭,算了一下,抬頭道:“加上今天,還有五天便是除夕!”
“正是!”厲王孫道:“五天過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