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慢條斯理道:“據我所知,天門道中,與不少人就是當初太平道的餘孽,他們不敢以太平道示人,所以只能改頭換面,打出天門道為旗號,不過新瓶裝舊酒,天門道蠱惑百姓的一套把戲,依然是喊著要建立太平天下……!”瞥了何魁一眼,問道:“你是否覺得天門道真的想天下太平?”
何魁微皺眉頭,猶豫了一下,終於道:“天門道雖然反抗暴秦,但是手段卻是未免下作了些,我聽說他們讓老百姓膜拜太上老君,聲稱太上老君即將降世,天門道徒,要在太上老君降世之前,建立一個太平天下,等到太上老君降世,凡是天門道徒,都可以長生不死,得享永生……!”冷哼一聲,竟是握起拳頭,眼中顯出慍色,“什麼長生不老,我讀了那麼多書,倒是知道古往今來許多人求長生不死,可是真正能長生不死的,卻沒有一個人……!”
楚歡臉上顯出笑容,道:“看來你還不至於太糊塗。”
“天門道蠱惑百姓,自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何魁瞥了楚歡一眼,“但是這大秦帝國,比之天門道更為可恨……!”
“其實我說起天門道,並沒有其他的意思。”楚歡嘆了口氣,道:“你不滿大秦帝國,希望有更好的朝廷來取代它,那麼我很想向你請教,在你心中,什麼樣的朝廷才是好朝廷?”
“國富民強,百姓安居樂業。”何魁毫不猶豫道。
楚歡苦笑道:“古往今來,多少仁人志士都希望看到這樣的國家,但是從來沒有一個國家可以持續地國富民強……何魁,你覺得大秦帝國倒了,重新出現一個朝廷,就一定可以讓這個國家國富民強?就像天門道,他們打著天下太平的旗號,難道你覺得他們坐了江山,真的可以給老百姓一個太平天下?”
何魁立刻道:“天門道當然不行。”
“好!”楚歡點頭道:“那你覺得誰可以?”
何魁一怔,若有所思,沉吟半天,終於道:“總會有真命天子出現。”
“你這只是一種期盼。”楚歡嘆道:“如果新建的朝廷,比現在更不如呢?你可知道,歷來改朝換代,都是天下大亂,真正受苦的,依然是老百姓,你反抗所謂的暴秦,歸根結底,不過是希望老百姓過上好日子,你能心懷百姓,我十分欽佩,但是你一面希望百姓過上安定太平的日子,一面卻想著反抗大秦,透過流血建立一個連你都不能確定是否能實現的太平天下,何魁,你捫心自問,你走的路當真是對的?”
何魁冷笑道:“你也不必在這裡說大道理,有些事情,本就需要流血犧牲,秦國已經爛到骨子裡,就像一座大山壓在百姓的背上,這座山,必須推倒。”
“那我告訴你,這一座大山倒下,會有另一座山壓下來,古往今來,改朝換代,無非是換上新的一批人,但是這座山卻從來不曾變過。”楚歡緩緩道:“今日我開啟心扉和你說這些話,也只是想告訴你,當我們看不到太遙遠的未來,無法確定未來的道路究竟如何,而且我們又心存百姓,就只有一條路可走。”
“什麼路?”
“儘自己所能,讓百姓過的稍微好一些。”楚歡緩緩道:“關中我管不了,整個西北我也管不了,但是既然我身為西關總督,我就希望我自己能夠讓西關的百姓過的好一點……!”他的目光變的深邃起來,若有所思,沉吟半晌,終是輕聲道:“我想我會盡我所能讓他們的傷口癒合,我也會盡我所能,捍衛他們的生活……!”
何魁神情變的複雜起來,轉頭看著楚歡,楚歡的神情十分的平靜,何魁沉吟了片刻,終於問道:“為何要與我說這些?”
“或許是我覺得自己有些地方和你相似。”楚歡淡淡一笑,起身來,沉默了一下,終於道:“賀州要恢復元氣,百姓要安居樂業,黃玉譚告訴我,你可以讓賀州的百姓癒合他們的傷口,我本是過來勸說你,希望你能夠盡一份力,不過我忽然想到,有些事情,本就不需要強人所難,你讀的書比我多,明的事理應該也比我多,何去何從,比我更清楚……如果你想走,我會讓人給你準備一匹馬和足夠的乾糧,現在就算是和你辭別了。”
楚歡說完這句話,並不在多眼,拱了拱手,轉身便走,走到大門處,何魁突然問道:“你說你要捍衛西關百姓的生活?”
“當然!”楚歡沒有回頭,“我是西關總督,本就應該讓他們過得好,保護他們的生活。”
“朔泉曾經一度風傳,你準備施行均田令?”何魁緩緩道:“你可知道,均田令實施,並不像你想的那麼容易?”
楚歡回過頭,問道:“比之推倒大秦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