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道。
陸靜姝皺著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可沒有滿口應下盈霜的話,卻立刻指出其中的利害。
“如若其他妃嬪知曉了我的意思,怕是即便沒有心意,也要跟著一起的。這麼一來,與強迫卻也無什麼差別。”
盈霜聽了陸靜姝的話,一時也犯難了。
“盈霜姑姑與盈露姑姑在宮裡待的時間更久一些,不知兩位姑姑可曾知哪位娘子是信佛之人?”阿禾問了一句,又解釋道,“娘娘不希望其他娘子應付敷衍,那便乾脆只找一定誠心誠意的娘子。雖然可能不比那般人多,但至少心意必定是十足十的。”
後宮裡的妃嬪們信佛的並不多,陸靜姝知道陳夢如、葉溱皆在此列。她便是等著她們幾人中,有誰提出這個法子來。
陳夢如原本就是她想要照顧的人,而葉溱則是一個她可以拉攏、不用擔心對方人品的物件。並且,這般一來卻不會讓其他妃嬪都鑽了空子。這事情須做的人少才會顯得特別,才能特別入章延和太后的眼。
“卻是曾聽聞葉婕妤與陳才人娘子皆是信佛之人,平素亦有抄經書的習慣。”盈露說著,看向阿禾。
陸靜姝的眉頭徹底舒展開來,嘴角笑意淺淺,“那便只葉婕妤與陳才人便可。”略略沉吟後,她再一迭聲吩咐道,“送些經書去葉婕妤和陳才人那兒,先詢問可願意,若有意再轉交經書。切記與她們說不要聲張此事,便說是我的吩咐,可說清緣由,想必會與我有一般的心思。”
盈露和盈霜自覺的應下陸靜姝的話,離開書房去了辦這事情。她們走了之後,陸靜姝才認認真真再無他話。一門心思抄起經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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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延心中煩悶,不想繼續呆在宣執殿,可又不知道該去何處。到永福宮見過了自己的母后,可有些事情,終究不願她與自己一起憂心,章延便轉而立刻想到了陸靜姝。
乘了玉輦到鳳央宮,宮人卻道陸靜姝現下正在書房。不長不短卻也有好些天沒有見陸靜姝了,章延沒有讓宮人提前通傳。
走到書房外邊,半點兒動靜都聽不見,章延好奇起來陸靜姝是在做什麼。
特意放輕、放緩步子進去書房,章延見書房中只阿禾和阿苗兩人在一旁伺候著陸靜姝。阿苗負責研磨,阿禾則將一張張的謄寫了什麼的宣紙整理好。
陸靜姝身姿筆挺坐在那兒,手中的紫狼毫玉筆沒有半分停歇,她略低了頭,一縷青絲垂下來貼著白淨無暇的側臉,相襯之間白的愈白,黑得愈黑。
她正很認真的在抄寫著什麼,阿苗和阿禾都發現了他而陸靜姝依舊不為所動時,章延便得到了這個結論。他越發好奇,擺手揮退跟著他進來了的呂良夏川還有本在書房內的阿苗阿禾。
陸靜姝確實抄得十分認真,經文的內容細細看來,令她有所感悟。她沉浸子在經文裡,沒有發覺章延進來了書房,也沒有注意到阿禾和阿苗什麼時候已經退了下去。
直到她恰好又抄完了一頁經文,抬起頭來,陸靜姝終於察覺到了書房內的變化。此時章延已經走到陸靜姝的身後側,他看清了宣紙上的內容,心下疑惑。
“好端端的,怎麼抄起經文來了?”
陸靜姝其實已經看到章延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章延聲音的時候她還是嚇了一跳,手中的筆一抖差點將剛抄好的經文也染壞了。
連忙將手中的筆擱了下來,陸靜姝站起身,卻沒有急著與章延行禮,而是首先回答了章延的問題。
“臣妾聽聞今年又是洪災又是旱災,許多地方的百姓都過得很不好。臣妾做不了什麼,唯有抄些經文替他們祈福。”
章延點了頭,沒有接她這話,反是問,“怎的剛剛還嚇了一大跳,這般,朕下次可再也不敢突然出現在你面前。”
陸靜姝尷尬的笑了笑,“臣妾亦不知……明明已經看到陛下了,可還是嚇了一大跳,許是臣妾反應太過遲鈍的緣故。”
認真的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陸靜姝,章延深以為然的點頭,“皇后確實。”
光是看著陸靜姝就覺得心情好上許多,再看到她錯愕的樣子,章延更覺喜歡。
宣紙上是整齊娟秀的小楷,章延以為這正應證了“字如其人”的話,這字和陸靜姝一樣好看。
“皇后有心了,還特地抄經文為百姓們祈福,不愧為一國之母。”章延很快就將話題給轉了回去,沒有給陸靜姝留下辯駁的機會。
陸靜姝一瞬間有些哭笑不得,可卻只說,“陛下說得臣妾好像做了什麼大事一般,抄經文為百姓們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