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責……罪惡感深刻到讓他快活不下去了。
是他害她撞車的,是他將她逼入絕境的。
為什麼他就不能靜下心來聽她解釋?
為什麼他們面對面時,只有針鋒相對?
他明明很在乎她的感受,又為何要為了給她一個教訓,而失去理智的將她趕出門?
他明知她一個人無法在文明世界裡生活。
他明知她很愛他、很需要他,為何還要再三的傷害她?
他明知她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為何他還會如此狠心?
三天了,對他人而言晃個眼就過去了,可是對一個完全不知謀生方式的銀瓶而言,三天好比是三年,那簡直是一大酷刑,他怎會沒想到這一點?
為何他愚蠢的認為三天後,她使會回來求他收容?而他又怎會沒料到她會發生意外?
天啊!他該死!都是他的錯!他該被千刀萬剮……
“不許拍了!滾!滾!”
鎂光燈一直閃爍個不停,嶽揚對著記者嘶吼著,握緊了拳頭拚命地捶打著牆壁,一拳又一拳。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別說三天,就連一分鐘他都捨不得讓她離開他的視線;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嶽揚發誓再也不會把她趕走了,永遠不會了……
※ ※ ※
銀瓶被醫護人員推入手術室,已有兩個多鐘頭的時間了。
時間宛如老牛拖車般一分一秒緩慢地過去,嶽揚全身肌肉都是緊繃的,他的心也一直懸掛在半空中,隨著每一分鐘的逝去而顯得愈加焦躁不安,他害怕將會永遠失去銀瓶。
煙抽了一根又一根,坐立難安的他開始膽顫心驚的在手術室外來回踱步,目光不時搜尋著“手術中”那三個冷硬的字。
他感覺自己好像隨時都會被叛處死刑,她若就此命喪黃泉,就等於是宣叛了他的死刑。
如果傾家蕩產可以換回她一條命,他肯付出!
如果結束他五光十色的舞臺生活,可以贖回她一條命,他願意退到幕後。
他知道銀瓶希望他能留在家裡多陪陪她、多關心她,他也知道他一直給銀瓶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他也明白銀瓶不希望有太多女人愛他……
可以的,只要她還活著,無論要他上刀山、下油鍋,他都肯做的。
天啊!他這才深切的領悟出,自己竟然不知何時已愛上了銀瓶,只是他不願承認罷了。
她竟讓他如此牽腸肚掛,她竟讓他如此掏心掏肺……
第十章
三天後,銀瓶安然度過危險期,由加護病房轉到普通病房。
得知銀瓶已脫離危險期,嶽揚懸在半空中的心卻絲毫沒有鬆懈下來,但他已迫不及待的想見她一面,他要告訴她──他愛她。
“瓶兒!”嶽揚急促的推開病門房,像無頭蒼蠅般衝了進來,見到的卻是病床上兩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