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意。
江春暖不說話,只是越發攥緊了那隻修長的大手,她能夠感覺到他的那份痛楚、那份孤獨、那份憂鬱。
她明白他是一個敏銳易感的人,性情中有著些許藝術家的多情憂鬱氣質,自然在苦難面前要比別人感受的深刻一些,所以她更憐惜他。
“後來母親死在了國外,很悽慘,她的一生都是這樣悽慘,其實我從來不記得她,只聽外婆說她很美很美,彈得一手好鋼琴,二十歲就已經小有名氣,有好多人追她,我想如果她這一生從來沒有和父親相遇,她一定會有一份安穩踏實的生活,也許非大富大貴,但是再也不會像這一世般顛沛流離,一生流亡,也許這就是人們口中所謂的紅顏命薄吧。”
男人這段話後,目視著前方,長久的沉默著,夜風吹來,他手中的菸蒂慢慢地燃燒、燃燒……終於化成一片片的灰燼,在空中飛逝,猶如煙花。
“我十歲那年,我和外婆住的那個小鎮來了幾輛豪華汽車,父親,那個三十多歲就滿頭華髮的男人來接我了,然後我就住進了那座豪宅,但是在那裡卻受盡了屈辱,同父異母的那個霸道哥哥總是想盡辦法欺負我,祖父和鄭家的那些人們鄙夷我、冷待我,只有父親護著我寵著我,將他沒法給母親的愛都給了我,他告訴我一定要在這個家裡出人頭地,將來一定要掌握自己的命運,一定要將所有的人都踩在腳下,這樣才能保護自己所愛的人……”
鄭明溪轉過頭來,深深地凝視著面前的女人,“只是可惜人生中的變數太多,人心永遠都無法掌握,有些東西經不起等待,暖暖,如果那次在酒店裡,我不是讓你等,而是要帶你走,你會不會拋開這一切和我走呢?”
“啊……”江春暖一怔,一時不知帶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但是鄭明溪卻並沒有堅持要聽她的答案,身姿優雅的往座椅上一倚,輕笑,“不答我就當預設了。”
“呃……”
……
夜色深沉,江春暖被鄭明溪送回來的時候,已經深夜了,她再次向停在不遠處的那輛白色的跑車深深回眸,心中盈滿溫暖和聖潔。
她很欣慰,因為她終於收穫了一份男女之間的友情,也許在別人眼裡,這多少有些曖昧的糾纏,但是她自認為對得起自己的心。
她轉身上樓,但是卻在走出電梯的那一瞬愣住,呆呆的看著暗影裡走出的那個男人。
“終於捨得回來了,嗯?”蕭牧野抱著雙臂,俯視著眼前的女人,俊臉上滿是熱切和渴望,但也有著一抹讓人無法忽視的陰霾。
江春暖迅速的轉頭不看她,一邊掏鑰匙,一邊輕飄飄的來了一句,“關你什麼事?”
“你……”蕭牧野聞言冷眸一眯,眼中就凝起暴怒的火焰。
“怎麼不去陪你的女英雄了,跑我這裡來聒噪?”江春暖看也不看他一眼,然後徑直走過去開門。
聽了她的這句話,蕭牧野臉上的怒氣卻瞬間散了,迅速的陰轉晴,“你吃醋了?”
“我吃的哪門子醋,我又不是你的誰。”江春暖推門進屋,然後重重的關門。
“啊……”
但是門在將要撞上的那一瞬停住,因為有一隻手臂卡住了。
“女人,你長沒有長眼?估計我總有一天要被你害死。”蕭牧野誇張的吼,臉上微微扭曲。
“呵呵……”江春暖笑了,“早死早逃生,敗類又少一個。”話雖說得解氣,但是那門卻到底沒捨得再關。
蕭牧野瞬時就進了屋,然後大咧咧的坐在了沙發上,瞥了江春暖一眼,“真累呀!”
江春暖不理他,坐在電腦前繼續自己先前的工作。
蕭牧野看著她那溫婉美麗的側臉,片刻後忽然問了一句,“你和趙夢是同學?”
江春暖手一動,滑鼠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發出清脆的聲響,幾個開啟的網頁瞬間關掉。
“我要休息了,你走吧!”她站了起來,然後快步的去拉開門。
蕭牧野愣愣的看了她片刻,忽然笑了,漆眸中閃著一抹莫測的光暈,“無趣的笨女人!”
“那你來我這裡做什麼,走——”江春暖胸中的那股怒氣莫名的滋長,聲音也大了起來。
蕭牧野並沒有像以前那般賴著不走,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但是在經過江春暖身邊時卻忽然又笑著來了一句,“笨女人,那我可去找別人了。”
江春暖沒說話,只是狠狠地一摔門,門在蕭牧野的身後重重的關上。
“倔強的笨女人!”蕭牧野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