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琛蒼白著臉,頭低低地避著不看他的臉,就這樣低垂著臉,起身往門口移動。“我去向老闆報告驗收透過了,你換上你的衣服再去淋浴,不要穿著身上那套衣服到處亂跑。”她還有理智警告他別穿著表演服走出去,否則他可能會被生吞活剝,到時候,她也救不了他。
丟下幾句話,她拉開門便衝出去。
不是被他的表演嚇到了吧!還是太喜歡他的表演呢?他揣測她的心理狀況。
他忍不住答案是後者。
太熱了。
真的太熱了。
瑾琛開啟水龍頭,水嘩啦啦的流下,她用手接起一些水,往臉上潑去。
潑、潑、潑,潑掉她的迷惑、潑掉她的寡廉鮮恥。
冰涼涼的清水潑在勻淨的臉上,絲絲涼意滲進毛細孔,竄進大腦、才讓她恢復了些理性。
你完了,潘瑾琛,被一個男人的裸體搞得理智盡失,真是罪孽深重,她對著鏡中滿臉水花的自己數落著。
忘了身為女性該有的矜持、忘了她本來的任務,查克扭腰擺臀個十分鐘,她竟然差點迷失了本性,沉淪在感官的享樂中。
不該是這樣,查克只是個和她沒關係的男人,看到他的身體竟讓她臉紅心跳、腦中一片空白,甚至想尖叫,真是不應該,這種種反應應該是她未來的丈夫給她的,不應該是查克。
她揉自己的臉像揉麵團似的,看到查克的身體就讓她整個人走樣,那麼其它的男人是否也做得到這樣,如果答案是可,那麼自己豈不是個荒淫、無恥、不知檢點的女人。
我是這種女人嗎?
想著想著,她又對著化妝鏡發呆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我不是這樣的女人。她猛搖頭將這個想法逐出腦海。
剛才的事只是出了點狀況的小意外,別在意,它困擾不了你,沒事的,別放在心上,別讓它干擾你的工作情緒,你做得到的,她嘴裡唸唸有詞的替自己找了許多個打氣鼓勵的短語。
對,沒錯,就是這樣,就照著自己想的去做就沒錯。再開啟水龍頭,再次讓冷水清醒她的大腦,也順便讓剛才心底的悸動隨著清水流走,消失在她眼前。
抽出張擦手紙,輕輕擦乾臉上的水漬,看著鏡中一張素淨的臉,她實在無法不誠實──
其實她也並不是很不喜歡查克的表演。
意識到這個想法,她甩著頭髮,一頭青絲都被她甩亂了,她才深深的吸口氣,恢復精神。
天啊!現在她這個樣子被頭散髮的,活像個小瘋女,她還沒去見吳永光,報告查克的情形,她只是先到洗手間洗個臉,讓自己清醒點,結果卻把自己弄得像從瘋人院出來的。
還要見老闆呢!還是先回辦公室梳梳頭髮、整理儀容吧!
她匆忙走出洗手間,邊走還邊用手扒扒亂七八糟的頭髮。
第五章
“事你就不用管了,交給我處理。”她相信他只要克服怯場的恐懼,他就一定會表現得很好。
“我中場還要說話,叫我說什麼?”他搔搔頭,這又是噱頭,吳永光要他來段即興脫口秀,以拉近和觀眾的距離,內容由他自行決定,由於是即興的,所以也沒有指令碼,叫他用中文說話絕對沒問題,但他只穿得一點點,還要談笑風生的面對觀眾,可就折煞他了。
“隨便說啊!天氣、表演,或者也可以談談你自己,如果你願意的話,就像平常你跟常去‘普斯人’的那群年輕人聊天一樣,隨便講嘛!”她拿起梳子幫查克梳梳頭髮,八點快到了,那也就表示他上臺的時間快到了。“你看你,把頭髮弄成這樣子,待會兒怎麼上臺!”她忍不住,還是要念他幾句。
瑾琛好溫柔,梳子順著他的頭髮輕輕地梳著,一次又一次,好舒服,梳齒按摩著他的頭皮,一陣酥麻從頭皮竄進背脊,他感到全身通體暢快,緊繃的肌肉也明顯的放鬆。
他閉上眼睛,安靜地享受一切,包括梳髮的舒暢、漠深的溫柔及她的手指撥弄他頭髮的動作。
這一切都是如此美好,而他也很享受這一切,只是美好的事總是結束得太快。
七點五十二分,有人敲敲休息室的門。“查克、阿琛,時間快到了,準備上場了。”來人也不敢進來,只敢隔著門板喊話。
“知道了,我們馬上去。”瑾琛喊了一句,向查克使個眼色。“你聽到啦,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緊張啦,走吧!”她放下梳子等候查克離開沙發。
“再給我一分鐘。”查克還想拗一分鐘來整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