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他做了騎兵部隊的都指揮使,務必牢牢的將這支新生的戰略衝擊力量掌握在手上。
李中易雖然學會了騎馬,可是,對於騎兵作戰,他依然是個門外漢。
所以,關於騎兵部隊的各種條令,暫時只能靠郭懷去慢慢的摸索了。
在山谷內,整軍了半個月之後,三千騎兵部隊的編制,基本固定下來,百夫長和十夫長們,至少都認識了自己的部下。
郭懷忙著整軍,李中易每天也沒閒著,他的主要工作是,裁決各個部落之間的草場劃分問題。
涉及到長遠的利益問題,其實是不論哪個民族,都最最頭疼的大問題。
李中易對於靈州境內的草場情況,也是兩眼一抹黑,幾乎是一片空白。
不過,李中易心裡卻有數,不能讓大族繼續佔據最多也是最好的草場,否則的話,時間一長,必定會出問題。
安祿山也不是從第一天開始,就有反叛之心,實力的壯大,才是助長野心的最好催化劑。
所以,在分配草場的時候,李中易優先考慮到了,參加騎兵部隊的党項軍人的權益,至少要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過上富裕體面的生活。
這就是靈州版的先軍政治!
任何一項政策的出臺,都不能刻舟求劍,而要根據實際的情況,進行調整。
在李中易看來,被奴隸們鎮壓的前党項貴族的家屬們,這些人心懷不滿,乃是人之常情。
問題是,怎麼團結大多數黨項人,孤立或是欺壓這些一夜之間,由貴人變成奴隸的前貴族家屬?
整軍的半個月,每天都有無數人來求見李中易,令他不勝其煩。
清晨起來的時候,李中易腦子裡靈光猛的一閃,與其他在這裡頭疼腦熱,不如把分配草場的決定權交給那些部落的新貴們去集體討論啊。
於是,李中易果斷下令,每個部落出兩名代表,在他的親自主持下,集體討論草場的歸屬問題。
等眾人都被召集到一起之後,李中易只是做了簡單的開場白,就不再吭聲,含笑看著各個部落的代言人,爭得面紅耳赤。
在一旁充當翻譯的仁多貴,轉動著眼珠子,忽然小聲問李中易:“觀察,吵得這麼亂,恐怕難以吵出結果啊?”
李中易瞥了眼心懷鬼胎的仁多貴,笑著問他:“你怎麼知道吵不出結果呢?”
仁多貴看不出李中易的心思,只得陪著小心說:“幾十個人吵來吵去,小人以前很少看到吵出結果,只會把彼此之間的仇恨越結越深。”
李中易冷眼看了看仁多貴,他心裡暗想,党項人裡邊,還真有明白人呢!
鑑於仁多貴的表現,李中易也跟著打定了主意,如果不能馴服這傢伙,就找個機會讓他人間蒸發算了。
仁多貴見李中易只笑不語,心裡不由一陣發毛,他暗暗埋怨自己,不該多話啊。
李中易置身事外,讓各個部落的長老去吵架,這就等於是把他本人徹底摘了出來。
分配草場的原則,李中易就一條,只要你們吵到了沒了意見,他也沒意見。
這麼一來二去的,由於李中易的退出一線,各個部落的代表,也沒了搞暗箱操作的渠道,大家終於可以平心靜氣的坐下來,商量各自勢力範圍的歸屬問題。
有些部落本身就很小,野心也不可能太大,得了一點小便宜,見好就收。
大部落原本不需要關注小部落的利益,只憑著兵強馬壯,就可以拿到一切想要的東西。
只是,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如今已經是李中易這個漢人說了算,大部落用來恐嚇小部落最大的法寶,被徹底廢除了武功。
既然打不得,那就只有慢慢的談了。魚有魚路,蝦有蝦道,小部落有李中易默默的在後邊撐腰,也不怕大部落的恐嚇,據理力爭,講規矩談道理論關係,也爭到了不少的利益。
李中易穩坐釣魚臺,只要部落之間達成妥協,他這邊也就痛快的蓋印確認,毫不含糊。
分配草場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的解決掉之後,李中易心裡暗暗鬆了口氣,在下場平衡被打破之前,靈州附近的党項人算是安定了下來。
李中易不可能寄望,只經過一次協商,就可以永遠的解決掉各個部落之間的利益分配問題。
真理永遠只存在大炮的射程之內!
大唐強盛的時候,可以滅掉土谷渾,建立安西都護府!當大唐衰落的時候,連長安都丟了,實力才是制定遊戲規則的根本性力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