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中易因為是正式上崗的第一天,要去宮裡值守。剛過四更天,他就被瓶兒給叫醒。
李中易穿好衣衫,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走到院子裡邊,隨意的揮拳踢腿,活動活動身子骨。
忙活了大約一刻鐘,李中易緩緩停下活動,揹著手散步。
李中易走出去沒兩步,就見芍藥手裡拿著掃帚,正一瘸一拐地清掃著地上的落葉和灰塵。
自古一物降一物,李中易看得出來,瓶兒已經把芍藥吃得死死的。這死丫頭昨晚被打得很慘很慘,今兒個一早,還得乖乖地做衛生。
李中易轉過身子,剛抬起左腳,卻聽見芍藥的聲音,“爺,那是第一次有人賞錢給奴婢……奴婢只是想買點零嘴兒……”聲調悽婉,異常哀怨。
“哼,再敢做背主的事,爺一定送你去個好地方,每天都有大堆的零嘴兒,讓你吃個夠。”李中易也不想和這個死丫頭太過墨跡。他真下了決心,這個死丫頭再不改悔,直接賣了或是送人算了。
芍藥其實一點不笨,她聽出李中易話裡的狠辣,慌忙跪在地上,指天誓日:“奴婢一定忠心耿耿,絕不敢再貪別人的小便宜。”她心想,主子您的小便宜還是可以貪滴。
李中易點點頭,忽然邪魅地一笑,吩咐說:“爺回來之前,一定記住把嘴好好兒的洗乾淨。”
芍藥楞了一下,隨即意識到李中易指的是啥,她那張粉嫩的俏臉,立時漲得通紅,秀頰羞得幾欲滴血。
早餐準備得異常豐富,比剛住進來的那一天,好得不知道多少倍。
吃罷早餐,李中易換好官服,告別薛姨娘,往院門外走去。
在館驛門口,李中易看見,一個身穿淺青色袍服的官員,正笑容可掬的站在馬車旁。
“下官劉子魚見過李司醫。”那官員異常客氣和,拱手說,“下官是此處驛站的驛丞。”
李中易含笑說:“哦,原來是劉驛丞,早膳很豐盛,多謝江驛丞的周到安排。
今天的早餐確實異常豐盛,餺飥(面片湯)、魚片粥、胡餅、蒸餅(饅頭、包子、花捲、燒賣、蒸餃)、煎餅(油炸大丸子)等等,擺了滿滿一大桌子。
“李司醫太客氣了,照顧好貴客,乃是下官的職責所在。”劉驛丞瞥了眼明顯是宮中御用形制的馬車,態度越發和藹可親,“下官已經吩咐好廚房,晚膳一定包您滿意。”
花花轎子人抬人,眾人拾柴火更旺!
面子都是別人給的道理,李中易上輩子就已經非常明白,他拱著手,親熱地說:“如果劉兄晚上得空,一起喝幾杯,如何?”
“哎呀,李司醫您太客氣了,這個……下官就擔心太過打擾。”劉驛丞從三更天忙活起,一直到現在,等的其實就是李中易的這句話。
李中易哈哈一笑,說:“在下一向喜歡交朋結友,多個朋友多一份照應嘛,劉兄,你說是吧?”
劉驛丞確實沒有想到,李中易雖然年少,不僅沒有絲毫架子,還深通人情世故,連他這種芝麻小官都當做是朋友。
熱絡的寒暄之後,李中易告別劉驛丞,登車進宮。
按照規矩,今天既不是朔日(初一)也不是望日(十五),李中易這個八品小官,沒資格去湊上朝的熱鬧。
尚藥局就在皇宮內的東南角,車伕十分熟悉沿途的情況,他十分麻溜地駕車,抄近路載著李中易很快到了宮門外。
下車的時候,李中易隨手從懷中掏了一大串銅錢,塞到車伕的手上,客氣地說:“辛苦你了,我可能很晚才會出宮,你自己看著隨意買些糕餅墊墊肚子。”
車伕雙手捧著銅錢,深深地看了眼李中易,露出憨厚的笑容,說:“您放心好了,小的就在這附近等著,準保不會耽誤您的正事。”
李中易快步走宮門前,守門的軍官左手按住刀柄,右手伸到他的跟前,冷冷地說:“告身,魚符。”
這裡是戒備森嚴的皇宮,李中易自然不會造次,他平靜地掏出告身和交魚符(特別通行證),遞到那軍官的手上。
李中易注意到,那軍官身旁有人手捧著一個大托盤,托盤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半邊魚符。
那軍官上下打量了一番李中易,仔仔細細地驗過告身,這才吩咐部下,從托盤裡,找出另一半交魚符。
兩半魚符在那軍官的手上,恰好合攏,沒有半點差錯,顯然是正宗的通行證。
那軍官撇了撇嘴,一邊將告身和魚符遞迴給李中易,一邊隨口說:“這麼年輕的司醫,嘖嘖,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