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隊正接到訊息之後,留下斷後的人,就帶人趕到了官道一側,潛伏在丘陵背後。
官道上的契丹人,大張旗鼓的舉著火把,耀武揚威的護著一輛馬車,疾馳飛奔。
張隊正皺緊眉頭,仔細的觀察了一陣子,忽然小聲下令:“不許出擊。”
黑鐵塔埋頭想了想,心裡十分認同張隊正的決斷,原本空無一人的官道上,突然出現這麼大一幫子人,不是誘餌,又是什麼?
“老黑,你速速和大牛,騎快馬回大營,稟報李頭兒,就說敵軍主力,就在相州境內。”張隊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官道看了一陣子,當即做出了他的決定。
“怎麼又是我?”黑鐵塔不滿意的小聲發牢騷,顯然不想回去。
張隊正把臉一板,正色道:“這是軍令,違者斬!”態度異常之堅決,只要黑鐵塔敢違抗,腦袋肯定要搬家。
在羽林右衛軍中,只要是正式的軍令,都必須嚴格執行。哪怕是錯的,也要執行,否則,先斬違抗的腦袋,再追究錯誤的命令。
軍隊,不是可以隨意討價還價的菜市場,如果沒有鐵一樣的戰場紀律,阿貓阿狗都敢抗命,那怎麼成?
張隊正既然做出了決定,黑鐵塔只得撒淚而別,領著他的老搭檔大牛兄弟,牽著戰馬,悄悄的走出去老馬,這才翻鞍上馬,朝著濮州疾馳而去。
等黑鐵塔和大牛順利的離開之後,張隊正又下了一道軍令,“咱們繞路向南,避開敵軍的包圍圈。”
在羽林右衛之中,上級軍官下達命令之後,部下們都必須無條件執行。
於是,眾人離開了潛伏的丘陵,打算繞過官道,去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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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是說南人的哨探,往南走了?”大約半個時辰之後,耶律休哥得到了前方的訊息。
契丹人的皮室軍,不愧是精銳中的精銳,他們的哨探安靜的隱藏在暗處,張隊正的人馬則是活動的目標,只要仔細的觀察與傾聽,或多或少,總會露出行蹤。
耶律休哥摸著下巴,仔細的琢磨了一番,突然輕笑出聲:“好一個狡猾的南蠻子!”
蕭得潛疑惑的望著耶律休哥,不解的問:“樞使,您這是……”
耶律休哥揹著手,踱了幾步,淡淡的笑道:“如果老夫所料不差,咱們必定是暴露了。”
“樞使,何以見得呢?”蕭得潛很有些摸不著頭腦,南蠻子的哨探,根本就沒靠近過此地。
耶律休哥冷笑道:“既然咱們已經暴露了,那就讓南蠻子們,見識見識咱們大契丹皮室軍的厲害吧?傳令下去,咱們去開封城下玩玩,路上不許停!”
蕭得潛聽說要去偷襲開封城,既驚,且喜,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從相州去開封府,其實並不算特別遠,以皮室軍精銳的腳力,只怕是兩日就可以殺過去。
現在的問題是,殺到開封城下容易,沒有攻城的器械,絕難攻破開封的城牆。
萬一,孤軍深入太遠,四面的南蠻子軍隊,包抄過來,全軍覆沒的危險,大得驚人!
“樞使,咱們才一萬五千兵馬,而且,都是騎兵……”蕭得潛下意識的想勸耶律休哥,回心轉意。
誰料,耶律休哥擺了擺手,斬釘截鐵的說:“吾意已決,且去傳令吧。”
耶律休哥那可是大契丹國,鼎鼎大名的戰神,他的軍令,蕭得潛不敢違背,也不想違背。
自從跟隨耶律休哥以來,蕭得潛打過的勝仗,早已經數不清楚了。
大約一個半時辰之後,耶律休哥領著精銳的皮室軍,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直撲開封城下。
耶律休哥這邊一動,羽林右衛的哨探系統,立即察覺到了異常的情況。
於是,示警的軍報,彷彿雪片一般,飛到了李中易的案頭。
“白行,你怎麼看?”李中易輕輕的敲擊著桌案,平靜的詢問楊烈。
楊烈仔細的斟酌了一番,說:“粗粗一看,我覺得耶律休哥瘋了。不過,仔細的盤算一下,我倒有了更深的認識,如果,耶律休哥知道京城如今軍力異常空虛,直撲過去,倒很容易調動我軍主力回援。”
李中易點點頭,卻沒吱聲,繼續盯在楊烈的臉上,等著他拿出意見。
楊烈字斟句酌的說:“可問題是,我軍雖然悍勇,卻大多是步軍。如我軍全體回援,耶律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