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州以東,榆關以西的北面有條河,名叫小石河,南面則是浩瀚的渤海灣。
李中易領著大部隊,大模大樣的囤駐在了蕭思遠的後方,這麼一來,蕭思遠算是徹底的被包夾在了中間。
蕭思遠聽說,李中易這邊的大隊人馬,居然超過了一萬,當場冒了冷汗。
今日一戰,南蠻子僅有五千兵馬,就已經幹掉了兩千多契丹國的精銳鐵騎,蕭思遠心中難免有些忐忑不安。
就在蕭思遠玩命督促部下們,挖溝,築牆,加強防禦工事的時候,李中易卻一連兩天都沒有展開進攻。
黑暗之中,蕭思遠連續派出去十撥求援的使者,悄悄的離開了大營。李十六的部下們,明明看見了,卻故作不知。
等使者都離營之後,蕭思遠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作為大契丹國的宿將,精銳屬珊軍的都詳穩,他從來沒有象剛才這般的惶恐。
蕭思遠摟著美女睡到半夜,忽然聽見雷鳴般的巨響,彷彿天帝發威一般,驚天動地,震懾人心。
“怎麼回事?”蕭思遠霍地推開懷中的美女,從半夢半醒之中,瞪圓了雙眼。
帳外值班的牙將聽見召喚,趕忙跑進來的稟報說:“已經派人去檢視了。”
蕭思遠心頭猛的一凜,如此大的動靜,他怎麼可能坐得下去呢?
顧不得叫人伺候更衣,蕭思遠胡亂的披上袍服,連甲都忘記掛上,就匆匆離開了中軍大帳,爬上寨牆,眺望著巨響聲傳來的方向。
黑暗之中,但聞滾滾的悶雷之聲,卻不見閃電。
蕭思遠聽了一陣子,以他的人生閱歷,當即判斷出,這麼大的響聲,不可能是萬馬奔騰敵軍來襲的動靜。
“來人,吹號,全軍集結待命。”蕭思遠是個異常愛惜生命的傢伙,他不想因為一時的疏忽,導致無可挽回的結局。
可惜的是,契丹人大多都有夜盲症,晚上集結兵馬,必須點起火把。
蕭思遠當然知道,晚上點火把,意味著什麼,只是,面對未知的恐懼,他又必須把人都聚集起來。
這既是一個悖論,又是蕭思遠十分無奈的明智選擇!
就在火把紛紛亮起之時,蕭思遠藉著寨牆上明亮的光線,突然看見,令人魂飛魄散的一幕:高達五尺的巨浪,鋪天蓋地而來。
剎那間,蕭思遠想清楚了,隆隆的巨響聲,從何而來!
幾乎在一瞬間,蕭思遠想明白了,為啥敵軍要兩面包夾他的大營。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滾滾巨浪,裹挾著天威之怒,以無匹之勢,兇狠的撞上契丹人的寨牆。
“轟隆……”巨浪一浪高過一浪,最終,沖垮了寨牆……
呼嘯而來的大水,吞噬著沿途遇上的一切,戰馬、營帳、兵器、糧草等等等等,皆被席捲一空!
此時此刻,李中易悠閒的坐在水師都指揮使周道中的帥艙之中,輕輕的端起桌上的茶盞,瞥乾淨盞口的茶沫,輕啜了一口,眼前不由一亮,讚道:“好茶!”
周道中拍對了馬屁,不由樂呵呵的說:“既然恩相您老人家愛喝,末將倒是預備了一些。”
李中易微微一笑,這個周道中一直常駐高麗國中,天知道搜刮了多少高麗國的寶物?
如果不是李中易想不動聲色的掏空高麗國的家底,暗中護著貪財的周道中,只怕是,這位仁兄早就被眼紅的權貴們,彈劾進了牢房。
高麗是李中易帶兵拿下的,按照朝中不成文的分贓規矩,那也基本上就算是李中易私下裡發財的勢力範圍了。
只要不是想和李中易死磕到底,朝中的重臣們,基本上,都不太會去管高麗國的閒事。
周道中在高麗國中,那簡直就是土皇帝一枚,可以予取予求。可是,他再厲害,也只是不受重視的前京師廂軍副都指揮使,現任水師都指揮使。
在大周帝國的軍方,除了李中易重視水師之外,完全沒人看好周道中以及他的部下們。
周道中心中有數,這麼些年,只要是逢年過節,他一直不敢忘記給朝中重臣送禮。
可是,這些重臣們,收禮很開心,真要幫周道中出力,把他調離高麗,提拔重用,竟無一人出力。
所以,周道中投靠李中易,既有以往的老部下淵源,又有現實權力結構的必須!
“恩相妙計安天下,殺得契丹狗們,片甲不留,末將實在是佩服五體投地矣。”周道中的馬屁一個接著一個,拍得竹兒小娘子渾身上下,很不舒服。
竹兒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