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是急行軍,原本習慣了乘車的符茵茵,也只得換上戰馬,追在李中易的身後,打馬揚鞭。
符茵茵是個明白人,她擔心拖累了大軍的行動,就只帶了少數幾個最親信的家將和奴婢,其餘的下人則全部留給折家軍照顧。
從始至終,符茵茵都沒有提過,折家軍為何會在此地的事情,彷彿沒有看見一般。
李中易私下裡喚來折家軍助陣,這事從本質上來說,非常的犯忌諱。
當然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折家軍跑來中原勤王,倒也有幾分可以分辨的餘地,最終還是要看符太后和政事堂,怎麼看待此事。
李中易如果救下了大名府,就等於是送了符太后,一個天大的人情。
大軍在外,李中易又是相公級的統帥,即使是君命,亦可不受。
竹娘只要瞥見符茵茵含情脈脈的樣子,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她這輩子見過不少騷蹄子,卻沒見過這麼浪的名門貴女。
實際上,竹娘心裡也很明白的,以符茵茵的身份,絕無可能給李中易做妾。只是,潛意識中,竹娘替折賽花有些不值。
折家的門第,雖然不如符家,可是,折賽花卻也是嫡系中的嫡女,一直視為折家的掌上明珠。
人比人,氣死人,竹娘陷入到生悶氣的惡迴圈之中,無法自拔。
連續擊敗了契丹人之後,李家軍如今不僅是全軍有馬,就連帶著一起上路的輔助壯丁,也人手一匹上等的好馬。
整個行軍序列,分為兩大部分,主力精銳兵團在前,行動遲緩的壯丁在後。
符茵茵除了高度注意李中易的動靜之外,也在私下裡,一直觀察著李家軍的動態。
從符茵茵來找李中易,到大軍掉頭東進,大致只用了半個時辰,要知道,大名府的符家軍,僅僅整個佇列,就需要至少兩個時辰。
符茵茵注意到,除了傳令官們不時的縱馬馳過,發出的吆喝和馬蹄聲之外,幾萬人的大隊伍行軍,竟然安靜到可怕的程度。
“這位壯士,口渴了吧?”符茵茵有心試探一下,將手裡的水囊遞向身邊不遠處,額頭上冒熱汗的一位士兵。
那士兵只是瞟了眼符茵茵,微微點頭表達了謝意,卻始終閉緊嘴巴,握緊手裡的鋼槍,埋頭趕路。
符茵茵暗暗一嘆,她親手遞的水囊,士兵卻沒有任何表示,顯然受到了嚴苛軍紀的約束。
符家畢竟是武將世家,符茵茵就算是再不懂兵法,也知道令行禁止,指揮萬軍如一人的厲害之處。
“娘子,您看那邊。”符茵茵身邊最親信的家將符九,悄悄的抬起手臂,提醒她看過去。
符茵茵順著符九指示的方向,定神一看,卻見李中易身後不遠處,赫然跟著幾輛馬車。
馬車上,不時有人上上下下,手裡還都拿著什麼東西,符茵茵觀察了一陣子,沒看出什麼名堂來,就低頭小聲問符九:“老九,怎麼了?”
“娘子,您可能沒有注意,他們手裡都拿著極機密的輿圖。”符九是符王爺特意安排在符茵茵身旁的老部下,曾經跟著符王爺打過很多仗,作戰經驗異常豐富。
符茵茵還是有些不太明白,符九嘆了口氣說:“娘子可能有所不知,我家兵馬之中,唯有王爺他老人家手上,才有一副機密輿圖。”
經過符九的解釋,符茵茵這才恍然大悟,敢情,李中易的部隊裡面,輿圖竟然變成了廉價的玩意。
“娘子,我家兵馬行軍時,動靜很大,這李相公的軍兵,卻沒有交頭接耳的情況,實在是厲害呀。”符九的一席話,說到了符茵茵的心坎上,她甜甜的一笑,“李郎很會帶兵,不然的話,怎麼可能連續多次完敗契丹狗呢?”
符九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見符茵茵滿心歡喜的望著李中易的背影,又只得嚥下了到嘴邊的話。
大參謀部,是德國陸軍迅速崛起的法寶之一,李中易一直給予最高等級的重視。所以,宋雲祥手下的參議司,人員越來越多,職權範圍也日益擴大。
兵法有云:夫戰,廟算勝者,得算多也,這個理論極好闡述了大參謀部的重要作用。
李家軍的軍官們,現在要想獲得晉升,除了軍事理論、戰功和識字率之外,還需要進入參謀部任職一段時間,才有資格繼續下基層帶兵。
歷史經驗告訴李中易,依靠天才的將軍,並不可能永遠打勝仗,梯次培養出高素質的軍官團,才是唱盛不衰的要訣。
宋雲祥捧著參議司最新的軍情,拍馬趕到李中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