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人彷彿潮水一般的撤退,廖山河滿意的點點頭,率先振臂高呼:“萬勝!萬勝!”
森嚴的軍令之下,將士們哪怕再想歡呼,也只得乖乖的閉緊嘴巴,否則的話,腦袋要搬家!
廖山河開了頭,將士們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喜悅,跟著歡呼:“萬勝!萬勝!”
李中易明明聽見了將士們的山呼聲,卻只是翹起嘴角,微微一笑而已。打了勝仗還不許發洩一下,那種條令未免太過機械和僵化了吧?
廖山河沒有下令追擊,李中易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整個大營裡,目前只有三千真正的漢軍騎,其餘的不過是騎術有些進步的純正步軍罷了!
契丹人是主動撤退,而不是被全面擊潰,這其中的差別,李中易懂,廖山河也很清楚。
如果李中易知道了,耶律休哥已經吐血墜馬,並陷入昏迷之中,絕對會提兵追上去。到那個時候,李中易不敢說全殲皮室軍,至少也要咬下幾口肥肉。
只可惜,資訊的不對稱,兵力上的差距過大,讓一向用兵謹慎的李中易,錯失了絕佳的良機!
“爺,您真打算不追?”竹娘忍不住小聲問李中易。
李中易的女人之中,除了不顧閨譽主動投懷的李七娘之外,還就是竹娘特別有寵。如果換作是韓湘蘭等諸女,敢在他跟前妄言軍國大事,一頓家法抽小屁屁,肯定是免不了的。
“追上去,只有三種結果,咬下一塊肉來,窮寇反咬咱們一口,朝廷更加忌憚於我。你覺得應該怎麼選?”李中易拉過竹孃的小手,輕輕的撫摸著,笑眯眯的說,“經此一戰,我軍以少勝多,心理上的優勢已經建立。更何況,以我六萬之軍,想要徹底滅了的契丹國,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竹娘追隨在男人身邊的時日,是李中易所有女人中最長的一個,她瞬間秒懂了男人的心思,便笑嘻嘻的說:“你不會是想集合主力之後,從後邊掩殺過去,接著搶人搶錢搶鐵器吧?”
李中易哈哈一笑,順手摟住竹孃的細腰,翹起嘴角說:“知我者,小竹兒也!”
“哼,小竹兒在開京等著沒良心的爹去抱她。”男人格外的偏疼,令竹娘心裡甜絲絲的,如飲蜜水一般。
就在夫妻倆私下裡調笑之際,大營之中突然傳來海嘯一般的呼喊聲,“萬歲,萬歲……”
李中易的臉色猛的一變,霍的站起身,厲聲喝道:“李延清,你帶人去把廖山河拿來。”
李家軍的軍規異常之森嚴,如果沒有廖山河領頭,誰敢冒著殺頭的風險,亂喊亂叫?
“爺……”竹娘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想勸李中易熄怒,可是話到嘴邊,又不敢在男人盛盛之下,觸及絕對的逆鱗。
軍國大事,非李中易的特許,後宅婦人嚴禁插手,這可是在家法上寫得清楚明白的鐵律!
“喏。”李延清心裡咯噔一下,廖山河顯然要倒黴了,但嘴上卻不敢有絲毫怠慢,斬釘截鐵的接了命令。
可是,李延清剛走下指揮車,又聽見李中易的聲音,“算了,那小子早就指望著水漲船更高。”
李延清暗暗鬆了口氣,他已經很久沒見主上發這麼大的脾氣了,真要是現在就把廖山河拿了來,老廖即使不死,也要狠狠的脫掉幾層皮。
實際上,李延清雖然從未和廖山河溝透過,但是,擁立李中易登上皇位的心思,卻是少有的眾志一心。
李延清一直清晰的記得李中易無意中說過的一句話:人往高處走,誰朝低處流!
在李家軍中,軍法司的耳目訊息靈通之極,許多事情根本就瞞不過李延清。
別的且不去說它,單單是各軍的都指揮使及鎮撫使們,就都是一樣的想法:主公當皇帝,大家封侯拜將,何其快哉?
廖山河一直提心吊膽的等著未知的懲罰,然而,直到李中易消失在中軍帳內,也沒見軍法司的人來捉他。
嘿嘿,俺老廖又賭對了一把,廖山河一邊抹著額上的冷汗,一邊暗自得意,這也就是打了大勝仗,他才敢壯著膽子試探一下。
換作平時,就算是借廖山河八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如此莽撞!
李中易回到後帳,迎面就見蕭綽低著螓首迎上來,她規規矩矩的蹲身行禮,“恭喜爺大獲全勝!”
“還疼麼?”雖然被廖山河攪活了一下,李中易的心情總體還是很不錯的,他抬手勾住蕭綽那精緻的下巴。
眼前的美嬌娘被狠狠破了瓜之後,眉眼間少了幾絲清純,卻多了好幾分勾人的媚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