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中易從溫柔鄉里醒來,在竹孃的伺候下,洗漱更衣,坐到桌邊吃早餐。
由於出兵在外,軍營中的早餐翻過來掉過去,其實也就那麼十幾種花樣。
乾貨一般是蒸餅、炊餅、煎餅、羊骨白菘粥和羊骨面,佐餐的配菜則是醃蘿蔔條、醃黃瓜條、五香蘿蔔、醃白菘,以及熬好的牛肉炸醬。
別看這些都是現代很不起眼的伙食,在這年月,已經算是豐盛的早餐了。
要知道,朝廷精銳禁軍的標準伙食,也就是醃蘿蔔條、炊餅搭配上稀粥,至於羊骨頭之類的大餐,想都別想。
李家軍中的餉錢和賞錢,從來不過帶兵指揮官的手,而是由李中易單獨組建的糧臺帳房負責分發。
原本,餉錢是由參議司輜重房負責下發。後來,隨著參議司的職權日重,李中易不想創造出一個超級大怪物來,便把管錢的戶房從輜重房內分割出來,收歸他本人直屬。
戶房,就相當於整個李家軍的錢袋子,只認李中易的簽押手令,也只聽李中易的招呼,任何人無權過問。
正吃早餐的時候,蕭綽進來稟報說:“爺,經過一宿的篩選和應急馴犬,現在已有五條土黃犬勉強堪用,知道訓犬的獵人倒是有二十多名。只是,奴一時腦子發熱,居然擅自答應了他們,只要找到了母乙,即賞錢五百貫文每人。奴知道錯了,請爺重重的責罰。”說罷,五體投地,看似虔誠的請罪。
李中易瞟了眼伺候在身側夾菜盛粥的竹娘,那意思是說,瞧見了吧,蕭綽這個契丹的賤婢,只要給她三分顏色,必定會蹬鼻子上臉的開起了染房。
竹娘惡狠狠的瞪著伏地不敢起的蕭綽,心下罵翻了,真是個賤蹄子,爺稍微給她點辦差的權力,她就敢拿爺的錢做她自己的人情,膽子也太大了點吧?
伏在腳邊的女人,還真具有武則天的潛質吶!
李中易有趣的欣賞著,蕭綽那碩大圓磨盤一般高高翹起的隆臀,看樣子不狠狠的給點教訓,顯然是不成滴。
不過,李中易看得出來,儘管蕭綽伏地不敢抬頭,卻是腿不抖,腰不軟,螓首的髮飾也紋絲不動,她顯然做好了挨家法的心理準備。
李中易是瞎子吃湯圓,心裡有數。眼前這個節骨眼上,蕭綽料定他就算是想狠狠的懲罰她,也會因投鼠忌器,而手下留情。
“竹娘,你去接管這個賤婢的那一攤子事兒,並傳我的話:只要找到了母乙,每人加一級磨堪資歷,並加賞一千貫文。”
李中易撇了撇嘴,他向來吃軟不吃硬,蕭綽想借機會試探出他的底線,嘿嘿,門都沒有!
“喏。”竹娘蹲身行禮,領了命就往外走,在經過蕭綽身邊的時候,忽然探手摘下她頭上插著的一根玉簪子,“不過是個通房賤婢罷了,安敢僭越至此?”
李中易定神一看,竹娘手裡的那根玉簪子,顯然便是他賞給蕭綽的小禮物。
這根玉簪子的做工一般,玉質也較為普通,只是,簪頭上鑲嵌的那顆綠寶石,倒是異常之名貴,的確和蕭綽的賤婢身份大不相符。
這女人吶,就沒有一盞省油的燈!
李中易心下大發感慨,竹娘早就惦記著蕭綽的這根玉簪子了,覺得十分的礙眼,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借題發揮的藉口罷了。
現在好了,眼看著蕭綽要倒大黴了,竹娘也跟著落井下石,在她的身上狠狠的踩了一腳。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伏在腳邊的這個女人,很不一般吶!
李中易對蕭綽倒起了憐憫之心,原本打算叫侍婢將她拖出去執行家法,話都到了嘴邊,又縮了回去。
“自己去取家法來,然後跪到榻上去。”李中易也不想讓他的女人,被外人扒了衣衫打屁股,那種羞辱太大了,反而有損他的聲譽。
大帳外的佩劍侍婢,以及親牙親將們,忽然聽見帳內傳出清脆而有規律的啪啪聲,隨之傳出的是幾不可聞的女人悶哼聲。
在場的眾人也都吃過軍棍的苦頭,佩劍侍婢們更是經常執行家法,她們一聽聲音就猜到了真相:主上親自動手,正將“竹板燒肉”賞給沒規矩的蕭綽。
人都有八卦之心,儘管帳外侍婢們不敢吱聲,卻是個個都豎起耳朵,仔細的傾聽著帳內的動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帳內突然傳出蕭綽高亢的尖叫聲,隨即,便像是被掐住了長頸的鵝一般,聲息嘎然而止。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帳內傳出李中易的召喚聲,“來人,把這裡清理下。”
一直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