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這劉德閒的爵位和李中易相當,不僅有點小錢,而且十分有閒,李中易和他走得無論多近,都不會引來柴榮的猜忌,非常值得一交。
這麼多年交往下來,李中易大軍之中,用於遠端聯絡的鴿子,全都是劉德閒親手養出來的上品,這種關係無論怎麼強調,都不為過。
總而言之,李中易信得過劉德閒,才會把如此重要的軍鴿,交由劉德閒全權負責。
至於許昌侯王中鵬的情況,和劉德閒又大不相同了。柴榮坐穩了皇位之後,刻意打壓老軍頭,扶持新軍頭,王中鵬便丟掉了手頭的兵權。
不過,為了補償王中鵬的損失,柴榮把王中鵬的長子王學漢,提拔為了近身帶刀侍衛的實權副都知,王中鵬哪怕心裡再不舒服,也只得捏著鼻子認了。
誰曾想,範質在符太后的支援下,新立了審官西院之後不久,屬於武將系統的王學漢,竟然被擼了實職,變成了閒散的伯爵。
李中易和王家搭上關係,其實也不復雜,李中易的二弟李中昊當初進入國子監讀書的時候,王學漢的親弟弟王學章,和李中昊是同窗。
朝廷的權位,向來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你多佔一個位置,旁人就少一個位置。官位永遠是有限的,但是,眼紅官位背後巨大利益的人,卻始終是大多數。
原本對朝廷有些期待的王中鵬,自從長子被罷了職之後,心裡就異常的不痛快。
本來,王中鵬和侍衛親軍司都指揮使韓通交好,本想借著他的勢,替王學漢謀個好差事。卻不成想,韓通竟然絲毫也不給面子,直接當面就拒絕了。
這麼一來,被逼急了的王中鵬,就動了暗中聯絡李中易的心思,清河縣侯劉德閒由於目標小,便成了中間人。
在沒有得到天下之前,李中易的策略一直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各方勢力,努力共推美好的未來。
所以,對於王中鵬的主動靠攏,李中易自然是大加歡迎,態度異常之誠懇。
孫成棟品了幾口茶,又和李中易寒暄了一陣子,這才從袖口處摸出一封厚厚的書信,雙手遞到李中易的面前,“這是我家侯爺寫的親筆信,請您過目。”
李中易眯起雙眼,瞅了眼書信,接到手上,就輕輕的擱在了桌案上,並沒有啟封看信。
孫成棟本是個聰明人,他一看李中易的動靜,就知道李中易想知道什麼,便笑著解釋說:“不瞞您說,和上次只有區區幾位爵爺願意投靠過來不同,鑑於您的聲威日益高漲,如今已有三十幾位散爵,非常樂意替您效勞。”
李中易滿意的點著頭,笑道:“遠公實在是辛苦了,我已經命人備下了幾株超過兩百年的高麗老參,孫先生回程的時候,請務必帶與遠公。”
孫成棟趕忙起身長揖到地,恭恭敬敬的說:“多謝李相公厚贈,在下一定把您的話,親自帶給鄙上。”
李中易見了孫成棟一副沉穩的姿態,他微微一笑,俗話說,無利誰起早?
這孫成棟雖然奉的是劉德閒之命,可是,冒著隨時隨地掉腦袋的風險,帶著機密要信來見他,怎麼著也不虧待了吧?
“不知先生可有功名在身?”李中易問得如此明顯,孫成棟禁不住心頭猛的一喜。
其實,孫成棟在劉德閒的身邊,已經待了接近二十年,開封城內,乃至整個朝堂上的大格局,他不敢說了如指掌,至少也知道個七八成。
值此主少國疑之際,眼看著各路野心家們蠢蠢欲動,顯然,會有驚天動地的大變化。
每個人的未來境遇,其實和他早前的艱難選擇,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性。長遠投資,和臨時抱佛腳的所得,顯然不可能是相同了。
人生處處皆有賭博,賭對了,從此青雲直上,飛黃騰達!萬一賭錯了,那也只能是願賭服輸,任由勝利者宰割。
劉德閒基於往日的交情,很早就徹底的選擇了投靠李中易,孫成棟這個心腹門客,也就沒了選擇的餘地,只能硬著頭皮,跟著劉德閒跳入坑內,狠狠的搏一把命。
好在運氣不錯,經過這麼些年的快速發展,李中易已經是大周首屈一指的強藩,逐鹿中原的成功希望,也變得越來越大。
“唉,在下慚愧之極,屢試不中,僅透過了解試而已。”孫成棟滿是負面情緒的婉轉陳情,令李中易聯想到一個大問題:不糊名、不謄抄試卷的科舉考試,早就百病叢生,情弊氾濫。
PS:碼得很順,看樣子要超過的大更,月票鼓勵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