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龔夫人安撫女兒,轉頭斥道:“這兒不是女眷下車的地方嗎?怎麼會有男人從這兒出去?”
酒樓的管事哈著腰上前陪笑迭聲致歉,“這位夫人真是對不住,方才那位客人可是唐突了各位?真是對不住,小的在這兒給您陪不是了。”
“那人是誰?怎麼會闖進來?”龔夫人仍在追問,她就怕那人不是老爺相中的順王,而且老爺不是說要製造機會,讓女兒不著痕跡的與順王不期而遇嗎?這下子人都跑了,還怎麼不期而遇?
想到這兒,龔夫人就忍不住嘆氣,原本要做這種事,最好的法子,是邀宴時,給年輕人制造機會,只消見上一面,相信以女兒的過人姿色,定能讓順王留下深刻印象的,可是如今豫王謀逆才平定,秦王剛過世,朝中百官受此牽累者眾,誰家會在此時邀宴?
可不趁早行動,一旦正式下訂,藍守海再惱也不會推辭這門親,那自己女兒就只能委屈為側妃的份了!
龔夫人暗咬牙,她家老爺是禮部尚書,藍守海不過是邊關一名守將,就算是正三品的將軍又如何?他女兒能當皇子妃,她們龔家的女兒就只能當個側妃?
若順王日後有望登基為帝,只消珍珠生下兒子,誰能保證日後她的外孫不會當皇帝,她的女兒不能當太后?
但換個想法,順王與太子兄弟情深,日後太子登基,定會厚待順王,只消女兒能進順王身邊,自家的前程……原本老爺與她商量時,她是不肯的,好好的女兒什麼人家不能嫁,要去屈居藍家女兒之下?
可龔習轁說服了妻子,重點不是女兒,而是龔家的未來前程。
“老爺好歹是正二品的官,想那藍守海如今也不過是正三品的武官,他家女兒就能當正妃,咱們女兒卻只能……
“欸!夫人莫急,且聽為夫的說。”禮部尚書道:“藍守海是個武夫,行事全憑性子來,皇上是瞧在他此回立了大功,才不予計較,以前太子之位未定,順王僅是個不受重視的皇子,加上向國舅千金那事鬧得太大,京裡有什麼好人家願將女兒嫁給他?”
他捋須微笑。“現在他的身價可非同日而語,身為太子親弟,又有領軍勤王的大功,誰家不想把女兒嫁他?藍家七女名聲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既有更好的人可娶,你說皇帝豈會強壓兒子娶藍家那個粗魯不文的野丫頭?”
“可是,老爺怎麼肯定順王會看上咱們珍珠?”
“嘖!你想想,咱們珍珠長得與向國舅那女兒有幾份像,當年會傳出拒婚的事來,可見順王對她是有好感的。”
龔夫人聞言更加擔心。“老爺不說,妾身還沒想到,可是順王婚事遭拒,當年落魄遠走西寧,這心底惱恨向珞尚來不及,又豈會因珍珠長得像她,而得順王的看重?”
“夫人哪!你這麼這時候犯胡塗?向珞那丫頭讓順王丟了那麼大的臉,順王怎麼還會看重她?我的意思是,珍珠與她長得像,會令順王驚訝之下多瞧幾眼,這一次幾眼,多來幾回不就對珍珠有印象了嗎?咱們珍珠啊!長得可比向珞好,性子也較她好。”
“那是。”
夫妻兩相視一笑,待女兒得順王歡心,再將訊息傳出去,照藍守海那莽漢性子定會氣惱推拒婚事,反正他也不是沒推辭過!
酒樓的管事見龔夫人臉色多變,心裡不由七上八下,小心的斟酌語句:“那位爺兒是秦王妃的胞弟……”
管事後頭還說些什麼,龔夫人已無心去聽,只要知道順王沒走就好,她朝大丫鬟使了個眼色,大丫鬟忙掏了荷包拿給跟車婆子,讓她打賞酒樓的管事。“有勞管事帶我們去見我們老爺。”
“是是。”管事接過賞錢,高興的在前領路,一路穿廊越橋,來到一處三間相連的廂房。“龔大人已先來了,夫人和姑娘稍候,等小人進去通稟。”
龔夫人點頭,管事的進屋通稟後,隨即出來哈腰躬身請龔夫人母女入內。
進到廂房正堂,龔大人緊皺眉頭喝問道:“怎麼這會兒才到?”
“老爺走得急,我們在後頭追不上,只得繞遠些才過來。”邊說,龔夫人的眼邊在屋裡打量著。“不是說……。”
“唉!別提了。他一出王府,我就追出來了,可是他手下那些人愣是了得,明明瞧著他們就在跟前,可是咱們府裡的護衛就是及不上人家,好容易穿越人群后,就是找不到人。”
龔夫人不由擔心的問:“不會是發現你的打算了吧?”
禮部尚書沉吟片刻,細細回想情況,然後才道:“應該沒看出來,唉!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