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著看著他。
胖掌櫃笑道;“葉秋水你每日依舊起的這麼早,說起酒,我們兄弟二人至少有二十年沒有在一起喝過酒了吃過肉了吧?”
葉秋水道:“二十年零四個月。”
胖掌櫃道;“葉兄,你如此好記性,實在難得!“
葉秋水道;“過獎過獎,二十年前的你也沒有這麼胖,你的拳腳功夫還非常了得,當年可以避開你那無影腳的人放眼天下也實在沒有幾個!”
凌飛吃驚的下巴都快掉了出來,實在是很難把如此臃腫笨拙的胖掌櫃和輕盈快速的無影腿聯絡在一起!
胖掌櫃道;“如今我的腿卻是天下第一肥腿。砍下來做條火腿倒是個好料子。”
葉秋水道;“二十年前那一夜,你和江一鶴打賭誰可以一腳踢斷飄在空中的羽毛,誰就可以贏下五十壇竹葉青,結果你贏了,卻害我們兄弟幾個陪你一起醉了一個多月。”
凌飛實在難以想象出用腿能踢斷飄空氣中的羽毛,到底是怎樣一種可怕的腿法!
胖掌櫃道;“我卻已經荒廢了武功了,只有你們這些老朋友才記得我當年的樣子,二十年一別,你的飛刀練到今日,究竟能不能快過當年的葉開?”
葉秋水道;“畢竟二十年了,我眼神已經老了,腕力也大不如當年了。”
胖掌櫃笑了;“你到底也是變了,什麼時候也學會了謙虛,可是我最近聽說,湘中嶽麓山青風寨一役,你在瞬間發射了不下一百二十柄飛刀,刀刀封喉致命,竟然獨自一人剿滅了這個為害多年的土匪窩!”
葉秋水道;“畢竟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鴿子!”
“錯了!你們都錯了!”一個爽朗的聲音從帳篷裡傳出來。
帳篷裡一個碩大無朋的腦袋鑽了出來道;“天下最笨的便是那胖子養的一窩臭鴿子!竟然把本來是我的五百兩銀票傳給了範通這個老飯桶!”
胖掌櫃苦著臉道;“錢財順兄弟我不是早已和你解釋過了麼,那日我是喝多了,稀裡糊塗把你們二位的信鴿放錯了竹筒。”
另外一頂帳篷裡又鑽出一人大聲罵道;“錢財順,你竟敢背地罵我飯桶,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長,活的不自在了?那日你明知道收錯了鴿信,卻也不通報我聲,結果耽誤了我三日時間,讓那賊殺的嶽東明逃了個乾淨!真是氣煞我也!“
錢財順卻跳起來道;“你還有臉提,我那五百兩銀票你至今還不還我,我這便要了你的命,。”說著二人竟然孩童般打鬧起來,二人竟然扭打的招式都是孩童才用的,挖鼻子,扣嘴巴,抓頭髮,甚至抱成一團打起滾來!
葉秋水無奈地搖搖頭道;“這二人究竟什麼時候才可以安分下來,都幾十歲年紀了還這般胡鬧。”
朱貴卻被吵醒了,揉著惺忪的雙眼道:“各位大爺行行好吧,容我好好睡上兩個時辰,”
沒想道兩人竟然還真的停下手來。錢財順一個鷂子翻身便靈活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身手極是靈活。他卻貓著腰來到朱貴跟前小聲道;“老爺,您就是那僱咱兄弟替你救女兒的主吧?”
朱貴茫然地看著他卻不知道他想做什麼,迷糊地道;“壯士有何吩咐?”
錢財順怪笑道;“我要和你先說下我的規矩,幫你殺一個人是五百兩,殺一個武功比我高的就要一千兩了,另外萬一我要是受了傷,還得要滋補費,那至少也得二百兩!還有車馬費,你看我從那江南一帶來到此處,光車船就已用了一百零三兩了。”
朱貴哭笑不得只好點頭道;“好好好……都依你,容我先睡上一覺再做商議。”說著眼睛便再也支撐不開睡了過去。
胖掌櫃笑著罵道;“死賊胚,一輩子就死那錢眼裡了,難怪你爹孃替你取的名字全是錢字。”
凌飛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們爭吵著鬧著,卻覺的非常有趣,有趣的簡直已經忘記自己是在逃亡,忘記自己正身在一個荒涼而寂寞的荒漠沙洲深處。
一陣刺耳的沙沙聲自耳邊傳來,所有人都奇怪地順聲音看了過去,原來是屠老七在角落裡磨刀,誰也沒有想到屠老七起來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磨刀。
屠老七用的是硬磨石,他的手非常穩定,磨刀,是門學問,有許許多多的用刀人,在決戰之前,總是在磨刀,其實他們不是要把刀磨快,而是要把心磨靜,現在,他的心就很靜。
屠老七仔細而耐心地磨著他那一對黝黑的剔骨彎刀,磨的緩慢而有力,每磨完一處刀口便痴痴地看著彎刀刃口,就好象在看著自己久別的情人,眼裡充滿了奇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