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漆黑的頭髮披散在雙肩,臉色卻是蒼白的,她輕輕笑了;笑的美麗而悽慘;這樣的笑在她的臉上是那樣楚楚動人;她深情而哀怨的眼睛正望著凌飛〃你終於還是來了;〃
凌飛緩緩道;〃我必須來。〃
她還是笑了;笑的居然連眼中含滿了淚水;〃你不應來的;我已不是那個婉兒了;而是蘇州最紅牌的女人蘇紅袖;〃
凌飛堅定地道;〃有我在就一定可以帶你走,〃
蘇紅袖苦笑道;〃你這樣又是何苦?我的身子早已不乾淨!你來這隻會我更加痛苦。你還是走吧。〃
凌飛垂下眼看著自己的劍道:〃也許!我就可以知道誰是滅沈家的兇手;〃
蘇紅袖徐步走近窗臺;凌飛眼中熟悉卻又陌生的窗臺;
星光靜靜地酒在窗紙上,春風從紗窗裡吹進來,小樓上充滿了花香和來自遠山的木葉芬芳。
月無聲,星也無語。
小樓裡也靜悄悄的。
現在已是半夜了,也正是人們入睡的好時刻。
她推開窗子凝望一輪淡淡殘月幽怨地笑道;〃天下之大;但能容我卻是這汙穢之地。能替我報仇又能怎樣?就算我孃的毒能解。我可以離開這裡;但我還能好好繼續活下去嗎?我只不過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而已。〃
凌飛無語,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蘇紅袖緩緩走到凌飛面前;伸出纖細手指將羅衫解開,那霧一般的紗衣,便自肩頭滑落,露出了她那如象牙雕成的胴體。美麗得簡直可以令人窒息的胴體;雪白的胸膛結實而堅挺,嫣紅的蓓蕾正隨呼吸輕微的起伏著;
凌飛面對這個女人完美無暇的胴體時,就好像一個虔誠的情徒,看到了他幻想中的女神一樣。絕無任何邪念,他依舊鎮定.雖然他還是個血氣男兒.
但令人觸目驚心的是;她嬌美的身軀上居然佈滿了淤青和齒痕;甚至長達數寸的刺目的血紅抓痕。
蘇紅袖眼裡已噙滿淚水;〃這裡來的每個男人都是畜生!我不過只是他們的玩物;他們沒有一個人會把我當人。然而這樣的日子我卻早已習慣!〃
凌飛身體已開始抽畜,他只將劍握的更緊,手背上所有的青筋都已暴出,牙關緊咬,嘴唇亦滲出鮮血;
眼見自己心愛女子痛苦卻毫無辦法,他突然覺的自己簡直就是一塊廢物!一塊不折不扣的廢物!
一個男人若無法自己心愛女人幸福;卻還要眼睜睜看她受辱;天下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許久凌飛才輕聲問道;“沈夫人在那?我要見她。”
蘇紅袖輕合衣衫,轉身至屏風後伸出手指輕輕轉動桌下機關!
床邊簾後一道暗門已經悄然開啟。這裡本是用來應付難纏客人的;現在卻被沈紅袖用做安頓母親最安全的地方!
穿過秘道盡頭便是一處隱蔽小屋。這裡已是玉春樓地下三尺了。
凌飛已站在沈夫人面前。燭火中沈夫人臉盤消瘦而蒼白;
她的眼睛已經徹底看不清楚任何東西,雙耳亦無法再聽見任何聲音。但她表情依舊如往常般安詳和慈愛。
沈夫人的雙手仔細地捧著凌飛的臉,她用她的雙手已認出了凌飛。長時間的黑暗已經磨練出了她的雙手;至少已經可以在某些程度代替了她的眼睛。
沈夫人微笑道;〃飛兒。現在世上也許就只有你還在關心我們母女了,婉兒現在找到一份刺繡活兒已足夠我們母女過活了,可惜的是老身我眼又瞎耳又聾。無法幫她做刺繡,要知道婉兒的刺繡那是遠不如沒瞎前的我。〃
凌飛強忍內心刀絞。儘量穩定自己的呼吸,凌飛並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即使說了,沈夫人也聽不見一個字,她早已是個徹底的聾子!
正是如此,沈夫人才不可能知道,她的女兒正為了救她而賣身青樓。而她住的地方居然是蘇州最大最紅火的妓院玉春樓。也許一個人的耳朵聽不到眼睛看不見,在這個地方倒是最大的好處!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已經有了很長一段時間,三個人都默默站著緘口不語。
是不願意打破這沉默,還是無話可說?
蘇紅袖慘立在一旁。臉上掛著的那淡淡的愁笑卻已令人心碎到了極至。她看來雖有些疲倦,有些憔悴,但笑容仍如春花般鮮美清新。
她用世上最美麗的謊言欺騙了她最親的母親;
如果謊話可以令人過的舒心。凌飛亦期望自己也永遠活在謊言的世界裡!
但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