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動起了長久沒說過話的有些沙啞的嗓子,就似唸咒似的唸了好長一串鳥語,正守在一旁看書的人硬是一個字都沒有聽清楚。
那雙糊滿眼屎的眼睛裡,滴溜溜的眼珠子轉啊轉啊,往左邊一瞥的時候,終於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眼眸頓時瞪得老大,那生了鏽的身子突然就像是塗了機油,一下子就飛速地運轉了起來,“唰”的一下人便是從床上坐起,眼睛紅成了兔子,滿眼滔天的恨意看著眼前的人。
“青龍,你他媽的要死的,老子要掐死你!”
坐在床邊的人一愣,眼中全是不解之色,就看著那突然從床上坐起來的人滿眼恨意地瞪著他,伸出惡爪便是向著他的脖子掐來,勁道之大,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老子要掐死你,你個喪盡天良的魔鬼,不得好死的豬!”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若是不見著仇人死,花朵是死不瞑目,於是就下了狠手死命地掐。
只是,面前的人,就坐在那裡任著瘋了一般的女人在那裡死命地掐,似是久了不得呼吸,傾城的面容上透著點點的紅暈,比那桃花豔麗,如深山古潭一般的深沉眼眸就靜靜地看著女子,不掙扎,不叫喊,安靜得沒有一聲的怨言。
就似他就是她話裡的仇人。
“掐死你!掐死你!”
“掐死你!”
“?”
終於,花朵意識到了有哪裡不對,強大如青龍那樣的人物,怎麼會輕易就著了自己的道?要讓他乖乖地讓自己這麼狠掐,打死她都不相信。
花朵使勁地眨了眨眼,眼前的模糊散去,一切都變得清晰了起來,當她看清眼前的人時,一愣,“唰”的一下將手收回,眼裡全是震驚,“怎麼是你?”
將手中的書本放開,醉月抬手摸上被掐得紅了一圈有些不舒服的脖子,鼻翼裡帶著微微的喘息,聲音也有些異常的沙啞道:“那夫人覺得該會是誰?”
“沒沒沒,我做噩夢呢,沒事吧?”
花朵訕笑一聲,非常狗腿地拍了拍醉月肩上根本就沒有染塵的衣衫道:“我這不是認錯人了麼,別誤會別誤會,剛睡醒人有點糊塗,還以為還在夢裡,剛還夢著有個醜八怪老男人要殺我,我正要報仇來著呢。”
霧裡看花終隔一層,終究不甚真實,以前花朵都沒有發現,模模糊糊地看去,這醉月的輪廓的確是有些像那人,要不然她怎麼會被眼屎糊得厲害認錯了人?
“是嗎?”
剛才花朵力道實在是有些大,到現在醉月都還有些吃不消,嗓子怪難受的,只得從一旁端來茶水先潤潤喉。
花朵再是有眼無珠,也看出來了醉月的難受,抬手摸上那被她掐紅了的脖子,有些後怕,若是她沒反應過來一直掐下去,他會不會就不聲不響地倒在了自己的面前?不掙扎,不反抗,就那麼從自己的世界裡消失了?傻瓜,明明他是那麼厲害的人,怎麼就不反抗?
“你”,花朵有些遲疑地看著醉月,聲音裡是難免的愧疚,“剛才為何不反抗,若是我一直使勁掐下去,你就不怕被我掐死?”
長髮隨意地綁在身後的人,看著她淡淡一笑,將輕輕撫上脖子的手握住,“娘子不會的,不是麼?若是會,那也是有你的理由的。”
淡淡的話語,卻是讓花朵聽得滿心的震驚,也許,她以前可以懷疑醉月對她的寵溺是有目的,有企圖的,但是,現在,他敢將命交給她,即使她有企圖,她也不甚在意,他要什麼,她都給。
花朵滿臉愧疚地低下頭,剛才若是她沒發覺不對勁,她就真的打算掐到他沒氣了為止,還有一個原因,其實她是掐得沒勁了,手疼,還有左胸處的刀傷疼,才不得不放棄。
將那一張迷死天下女人的臉,輕輕捧住,花朵從床上跪坐起來,湊近,有些蒼白的唇,淺嘗輒止地輕啄了一下那張有些乾澀的嘴唇。
“你不要太相信我了,你的命,你自己不想要了都要替我好好珍惜著,不管是誰,都不能給出去,誰敢要你命,弄死!”
“好。”
花朵低頭看著左胸之處,眼眸裡的殺機一閃而過,她清楚地知道那個人到底是幹什麼的,他不會無緣無故地就派人來殺她,看來是有人要她的命。
“對了,我睡了幾天?”似乎是感覺到肚中的娃娃動了一下,花朵這才覺得腹中似乎空空如也,無甚東西,飢餓感非常明顯,莫不是娃娃給餓著了?
“三天。”
“什麼?三天?快快快,咱們孩子餓著了,給餓慘了,要飯吃啊,我要喝粥,喝雞湯,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