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卻是繁星遍佈,山林中的夜風,呼嘯而過,聲音似鬼號,青衣人撐著頭微微點了點頭,眸色裡如夜色般寧靜。
夜是蒼狼,永遠都是讓人覺得恐懼的存在。
李朵朵笑了笑,看了一眼臺下周圍的人,眼裡全是憐憫,這樣的苟活,又有什麼意思?
從袖中取出她隨時準備在身上的竹簫,放在唇邊,蒼茫悠遠的簫聲便是想起。
似乎是受這悠遠蒼茫的簫聲的影響,天上的烏雲很是聽話地散開了,露出了藏在裡面的一輪銀勾,銀輝如水銀洩地,又重新灑在這片沉寂的大地上,月色下,平凡的女子,眼眸幽幽地看著對面的人,簫聲不絕。
所有的人,就靜靜地聽著這神秘悠遠的簫聲,似乎,連思緒都被帶到了蒼茫的洪荒之地,那裡,才是一切生命的起源之處。
站在一旁的林偉玉,就那樣靜靜看著兩人,似乎是懂得了兩人之間的某些牽絆,卻是仍是不解,這兩人之間,到底是怎樣奇怪的牽絆?那個男人……
明知是催命的聲音,他卻是欣然接受,還是,他真的強大到什麼都不顧忌的地步?
明明只是在聽著簫聲,坐在座上的人,突然皺緊了眉頭,身子也似僵住了一般,動彈不得,血絲順著嘴角滑下,夜色般深邃的眸子滿是不悅地看著前面眯著眼眸吹奏詭異簫聲的女子,扶著椅子的手,似乎是想抬起,卻是不得,只是微微動了一下。
旁邊那制住林偉玉的人似乎想上去將李朵朵拿下,卻是被青龍一個眼神制住了。
“朵朵,不要鬧,現在不是你鬧的時候。”
似乎,青衣人並沒有將內腑的絞痛放在眼裡,看著面前的女子,眼眸裡有些生氣,更多的是擔心。
只是,那人卻是彎起了眉眼,似乎是有些高興,嘴裡依舊吹著奇怪的簫聲,讓下面的一眾人看著很是不解,這兩人,到底是怎麼了?
“乖,現在不要鬧,你知道這樣對我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青龍嘆了口氣,眼裡終是蘊上了溫柔和淡淡的無奈,這個孩子,這個丫頭,他真的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自己的身上,到底有多少的地上是她不喜歡的?
轉頭,看向茫茫夜色之中,山巒淺聚的眉峰,瞬時蹙了起來。
“過來!”
這個聲音,是他這一生中,第一次在為著怕失去什麼,顯露出來絲絲的害怕。
連下面的人都似乎感覺到了有什麼異樣,不解地看著周圍茫茫夜色,似乎,那裡有什麼猛獸,即將襲擊過來,瞬時,一股不安,籠罩在這片“神聖”的祭壇上空。
簫聲,依舊悠悠響起,林偉玉似乎是看到,李朵朵在笑。
遠處,似乎是有什麼呼嘯而來的聲音,沒有給人絲毫的反應餘地,待人們反應過來之時,鋪天蓋地的箭雨已是落了下來……箭雨成災。
“朵朵!”
林偉玉聽著前後左右的箭雨之聲,才瞬時發現不對,猛一個提身躍到李朵朵面前,便是一下抱著她往著地上倒去,卻是在抱住她的瞬間,那隻本來他覺得沒什麼力氣的手突然抓上了他的肩膀,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生生將兩人的位置互換了一下,在兩人倒地的瞬間,那箭雨已是落下……
整個祭臺都是箭雨落地的聲音,到處都是人被射中到底的哭喊聲,沒一會兒的功夫,便是全部安靜了下來,在場的人都變成了馬蜂窩,包括那些在籠子裡待著的無辜之人,只有一人從那些死人堆裡站了起來,抬頭,望向西北角處,吹響了脖子上掛著的哨子,尖利的聲音,便是打破了這裡的寂靜。
黃金的座椅上,白色的獸皮第一次被鮮血染紅,與人類無異的鮮紅一滴一滴地從椅子的邊緣,滴落在乾淨的地上,順著祭臺留下。
聽著周圍的動靜都安靜了,李朵朵才放開死死地抓著林偉玉肩膀的手,有些艱難地轉頭,看著那個坐在上面跟她一樣被無數的箭射穿了身子的人,看著那些流下的血,有些艱難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有些高興,卻是忍不住口中奔湧的鮮血,噗的一口,全部噴在了地上。
“我,終於給爺爺,和外公,報了仇,以後,我也不恨你了,你我兩不相欠……”
你不是覺得,人命都是賤如草芥嗎?那你便去死一次,看看,到底痛不痛……
座上被箭紮了無數的人,身上已是無一處完好,轉過頭,用一雙唯一完好
,夜色般的眸子,就那樣看著躺在腳邊的人,動了動嘴,卻是發現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喉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