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該是有所知的吧?
看看天色,自己亦要去看看兕子了,連忙起身,蓮步匆急,向立政殿而去。
迎上身的正是彩映,徐惠調勻氣息,邊微笑免去她的禮數,邊好似漫不經心的說道:“彩映,你入宮有幾年了?”
彩映恭聲回道:“回婕妤,有十年了。”
“十年?”徐惠不禁滯足,側眸望去:“已這樣久了?”
心思一轉,微笑道:“那豈不是兕子還未出世,你便在宮中侍候了?”
彩映點頭,徐惠復又追問道:“一直伺候陛下嗎?”
彩映聞言,眉心微凝,眼睫緩緩低下,恭謹容色中倏然沁入一絲憂傷:“不是,彩映先前是伺候先皇后的。”
徐惠一怔,隨即平復了神色,是啊,想來也是合理,不然兕子怎會對於彩映,亦那般親切?
眼神轉向另一側,緩步向兕子的殿閣走去:“那……先皇后定是對你十分信任的,不然陛下怎會一直叫你照料兕子?”
彩映似突地有所感觸,目光懇切的望著徐惠:“日後還望婕妤多加費心了,兕子的病定會好轉的。”
徐惠觀望著她,她的眼神那樣真摯,仿似自己一旦說出個不字,便會痛了她的心腸。心間一思,兕子,如此可愛的孩子,自己當然會盡心照顧,只是為何,兕子對自己自來便如此親切,甚至超出了一直帶她長大的彩映?如今彩映又是這樣的眼神,心下一轉,平靜道:“兕子是你看著長大的吧?你該是最瞭解她的,要說費心,還要你多費心了。”
“不!”彩映似有一些失態,立忙穩住,又道:“婕妤說笑了,彩映只是婢女而已,可是婕妤……”
眉間似有難色,終究低眉道:“婕妤是陛下妃,亦是……兕子的姨妃,是親人。”
“哦?”徐惠秀眼流轉,頗有用意的望著她:“是這樣嗎?”
唇邊不著笑意,卻仍是淡淡的容色,彩映只是垂首,不語。
正自說著,便見小女孩兒早已靜靜的站在殿口,手中攥著一塊手絹,雪白的絹帛,輕軟非常,絲質定是上好的。
徐惠微笑走過去,低身在兕子身前,眸中無意便沁滿了溫柔:“兕子怎麼出來了?想不想和我一起到花園去玩?為父皇去採花,給父皇插上?父皇的花瓶裡的花兕子不給換,可是凋謝了呢。”
兕子烏溜溜的眼睛,晶瑩的望著她,仍是不語,徐惠一嘆,原本活潑的女孩,如今卻變作了這副樣子,拉了兕子的手,欲向殿外走去,兕子卻是一掙,仍是不肯出門,眼中還露有驚恐的神色。
徐惠凝眉嘆息,卻是無奈,身後彩映捂住嘴唇,似有隱隱一聲抽泣,是啊,原始那樣好的一個女孩子,憑空變作了這樣,令誰看了不是滿心酸澀。
想著,便低身抱起兕子,將她抱到屋中,讓她坐好在床邊,眼神落在她手中絲質雪絹上,那素潔的雪絹上,似有煙墨隱隱飛白,不禁問道:“兕子拿的什麼?給我看看好嗎?”
兕子望著她,輕輕鬆手,潔白的雪絹落在女子手上,徐惠展絹望去,但見素白的雪絹邊,一株幽碧明翠的忘憂草迎風落葉,雪絹上角,蒼勁的筆力,墨字錯落有致,竟是一首詩,被人題在了雪絹之上。
秀眉如若柳彎,輕輕吟道:“上苑桃花朝日明,蘭閨豔妾動春情。井上新桃偷面色,簷邊嫩柳學身輕。花中來去看舞蝶,樹上長短聽啼鶯。林下何須遠借問,出眾風流舊有名。”
好詩!心下不禁讚道,一時竟看出了神,腦中是這作詩之人的流情眉眼、萬種風情,想這詩,定是出自一位氣韻潔雅、心思靈毓的女子之手!
可這字跡?徐惠微微凝眉,她卻似是見過的,一道聖旨乍然眼前,再細細看去,那一勾一畫、一撇一那,怎不是出自那赫赫冷峻、至高無上的男子之手?
正自驚疑,小女孩兒的聲音卻低低響起:“這是母后的手帕。”
徐惠心尖一抖,母后?先皇后?隨即一驚,驚喜的望向兕子,她,竟然開口說話了:“兕子……”
“這是母后的手帕,母后的詩。”稚嫩的聲音,卻似乎透著絲絲憂鬱,晶亮的大眼睛,彷彿欲滴出水來。
第 37 卷 出版公告:又要叫大家等我了T_T
每個出版社要求不一樣哈,本文還有8萬字左右,會在出版後三個月後貼出後續部分,希望大家能理解,並繼續支援我o(∩_∩)o
後續主要內容:兕子究竟如何走出陰霾,徐惠發現了什麼,令身心俱碎,在李世民與青雀、承乾的鬥爭中,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