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勝飛快閃進來。
我指指蘇紅:“派幾個人,把她看起來。”
王勝疑惑地看了蘇紅一眼,忙道:“奴才遵令。”
我換上一身宮女的服飾,匆匆趕到芷陽宮外。
夜色深濃,宮人並未注意,直接放我進去。
我悄悄站在大殿一角,掃視殿中所有人。
小秦王坐在王座上,頻頻敬酒,不時發出大笑聲。
呂天放陪坐階下,面帶微笑,我暗咒一聲:人面獸心的惡魔。目光急急掃過他,移向客座,那裡坐著一行衣著華麗的楚人。
楚人崇尚外在美,這早已是不爭的事實,楚服秀美飄逸,質地上乘,衣上的刺繡美侖美奐,充滿想像力,小到衣帶,大到長袍,每一件都是織匠的精品,可以說,七國中最精美的是楚服,最精緻的是楚器,最鋒利的是楚劍,最美麗的是楚女。
這樣一個國家,卻不敵西北狼大秦國,是歷史在開楚的玩笑,還是楚戲弄了歷史。
我的目光定在客席第一位,那裡坐著一個錦衣華服,英俊非凡、氣宇軒昂的男子,正是和我見過面的楚國土豪,蘇紅口中的楚國王室公子啟。
他下首之人年方弱冠,生得相貌端正,唇紅齒白,衣著打扮和他相似,只是整個人看起來要溫和內斂得多。
只聽秦王道:“太子殿下第一次來秦國,感覺如何?”
咦,答話的是公子啟,只聽他朗聲笑道:“在下從不會說什麼客套話,不客氣地說,秦國的武器比不上楚國,土地沒有楚國多,吃的東西粗糙得難以下嚥,穿的衣服還不如我們的下人。”
他的話引來楚人一陣鬨笑聲。
我心裡已經明白了,楚人收到蘇紅口信,為防萬一,來了個李代桃僵,讓公子啟代替太子迎親。
這個公子啟本來生性就囂張,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他不跳出來擺擺威風才怪。
小秦王的臉沉了下來,不等他說話,呂天放低笑一聲道:“楚使言之差矣,既然秦國的武器不及楚國,為何幾次大戰,楚國都輸了。楚國的土地確實比秦國多,只是為何幾次遷都,越遷越遠,現在更是遷到了壽春,從前的郢都何在?吃的東西確實比我國精細,所以長出來的肌骨也要脆弱得多,怪不得在戰場上,秦人打楚人,可以一敵五。”一句又一句,直把人逼到牆角。
他挑了挑眉,笑:“至於說身上的衣服,古語有云,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容,楚人莫非都是娘們,只知道容,卻不知為何而死了。”一番話引得在場秦人哈哈大笑。
小秦王的臉色好了不少。
我不禁看向呂天放。
他高踞於相位,相貌極為出眾,舉手投足頗有大國之風,眉梢帶笑,眼角含春,面若桃花,笑若春風,卻含著譏諷,一番話暗藏機鋒,順著楚人的話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令人惱也惱不得,怒也怒不得,一肚子氣卻無處發作。
我不禁起了疑心,他和楚人到底有沒有暗中勾結。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