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天放道:“不錯,她就是當今王上的生母,趙姬。”
“王上知道?”
“他未必不知道。”
我吐出一口長氣:“那個男人又是誰?”
“長信候,此人心胸狹窄,有仇必報,你竟敢招惹他。”呂天放重重地嘆了口氣。
“相國也不敢招惹的人,他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他的封邑多過一般秦國宗室,門下食客三千。”
“他和趙姬的事,王上也知道?”
“他應該不知情,王上的性格,不會容忍。”
“贏衍呢,他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這事,我也不太清楚,據說贏衍和長信候似乎有什麼瓜葛,兩人一直走得很近。”
是和長信候,而不是趙姬,我有種說不出的輕鬆。
呂天放側臉凝視我:“你問了這麼多,我都說了,你不想知道為什麼?”
我道:“你又想招魂。”咬牙:“好啊,你只管招好了,我倒要看看,最後你招來的是個什麼東西!”
他看著我,臉上掠過一絲遲疑。
我心中一動,冷笑道:“你怕事情不成,不但我會死,羋羽也會死。你想見她,又怕永遠失去她,是不是?”
他陰鬱地看著我,一言不發。
我笑道:“就算我是個替身,至少還是個大活人,等巫師招過魂,明早起來,你看到的恐怕只是一個冰冷的屍體吧,哈哈哈……”
他猛地撲上來,用力捂住我的嘴:“不許胡說。”
我朝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看著滴血的手指,他氣得咬牙:“野丫頭。”
我繼續一字字扎他的痛處:“可笑你身為大秦國相,權大如天,偏偏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依我看,你就是一個可憐人,比我還可憐,至少我有王上,有子衍,還有蒙恬,蘇紅,你只是一個孤家寡人,除了夢中和情人相會,一無所有,總有一天,你連手中的權力都會失去……。”
他突然鬆開我,我險些摔下去,趕緊抱住身旁的竹子,懸在半空中,大口喘氣。
他輕鬆地踩著腳下的竹葉,揹著手,冷冷道:“把岷給我。”
我恨得牙癢癢的:“你想要岷,但我不能給你,那裡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給了你,一切又要從頭開始。”
“你是指給奴隸分田地的事。”他的眸子閃了閃,唇角漸漸揚起笑。
“是,除非你能像我一樣。”
“當年商鞅變法,最後以身殉法,想不到羽兒也有這樣的勇氣。”他抿唇點頭:“知道我為你壓下多少奏摺?你得罪大秦所有貴族,他們不會善罷甘休,把岷給我,我有辦法平息這件事。”
“你有這麼好心。”我根本不信他:“你不是在忙著找巫師嗎?什麼時候招魂。”
“招魂的事,我正在想辦法,也許……永遠沒有辦法。”他嘆了口氣,眉間浮起深深的悵惘:“只要你乖乖聽話,我會把岷還給你。”
“什麼?”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以後……。”
“是。”他點頭,眼眸深處隱著痛楚:“秋獵那天,我親眼看到巨石滾落,險些傷了你,當時我嚇出一身冷汗……我已經失去她,不能再拿她的身體冒險。”
我怔怔地望著他:“你想放棄?她是你最愛的人。”
竹林上,風輕輕吹過,拂起他的長髮,陽光閃耀,灑在他臉上:“你說得對,至少,她能以另一種方式,存在世上,可以相見,不是永別。”
“另一種方式……”我喃喃輕語。
“以另一種方式,替她活著,繼續做太后,你的麻煩,我為你解決,只要你乖乖聽話,我會像從前一樣保護你。”
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他側過臉,望著飄舞滿天的竹葉:“我不希望在她身體裡的你,恨我,就像她在恨我。”
他不願我恨他,這意味著,他想把我當成她,不,我不要做別人的替身。
我討厭做別人的替身,更討厭做被人愛著的替身。
我冷冷道:“相國大人,我看你誤會了,其實,我根本不想做什麼太后,不把岷給你,不是為我自己,我只希望那裡的奴隸能像人一樣活著,他們也是人,也有做人的權利。”
“做太后不好嗎?秦國最有權勢的女人,要什麼有什麼。而且你一直做得很好,有些地方,甚至比她還好。王上信任你;贏衍願意用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