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將來東方清重獲自由,就陪他去鄉下買塊地,買幾個下人,種田教書,其樂融融。
王勝尖聲道:“太后,人都來齊了。”
眼前高矮胖瘦,男女老少,黑壓壓一片。
我東指指,西指指,“你,你,還有你,把這塊地挖好,你們,去市場買魚苗,要四大家魚的苗,你們,把那些觀賞樹全砍了,種上能吃的杏、桃、李、棗、梨、榛、慄、梅、柚……”
眾人怔了怔,不敢怠慢,火速開始行動。
我看著眼前一派熱火朝天的種田景像,滿意地端起杯子喝茶。
小秦王下了早朝,經過此地,好奇地湊過來:“母后,你在作什麼?”
我瞟了他一眼:“挖地,砍樹。”
“挖地,砍樹?作什麼?”
“種菜,種樹。”
“種菜種樹作什麼?”
小秦王像個問題娃娃,問個不停。
我按住性子,耐心解釋:“花不能吃,只能看,菜可以吃,還可以看,池子裡那些觀賞魚永遠都長不大,不如買些肥魚苗灑在裡面,以後王宮不用到外面買魚,吃自己養的,觀賞樹有什麼用,還不如經濟林實在,到時候,我們可以吃自己摘的果子。”
小秦王興奮地雙眼眯成了線,不由分說,上前搶了把鋤頭也要幹活,被幾個宮人拼死攔住,他不滿地嘟嘴:“為什麼寡人不能做?”
我笑著安慰他道:“王上,等果子熟了,你可以過來摘果子。”
小秦王喜道:“真得可以嗎?”
我順口道:“母后什麼時候騙過你,到了秋天,油菜花開了,你過來看,美得很。”
小秦王一蹦一跳地被我哄走了。
我盯著他的背影皺眉,個子倒有這麼高,但畢竟只有十四歲,那個……床上的活,他真得能行……
我突然覺得自己這麼想都是罪惡。
上帝,原諒我吧。
王勝領著我來到尚衣局,我換了便裝,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宮女。
尚衣局的人都認得我,跪下一大片。
我示意她們起來,走到一件未完工的衣服前看了看,問道:“做一件這樣的衣服,大概要多久?”
領頭的王府丞答道:“需得半個月。”
我皺眉:“哦?”
王府丞道:“若是一件上朝用的王袍,便要三個月方能織繡。”
我道:“如果一個從來沒有織繡過的人,要多久方能學到這種技藝。”
眾女子面面相覷。
王府丞低聲道:“臣十歲入宮,學了十六年,若換作她們,至少要十年。”
我吐舌:“沒有什麼快捷的方法?”
王府丞道:“快捷的方法沒有,只有憑各人資質,多下苦功,若是學不會的,便再有二十年也學不會。”
我沉默良久,小聲道:“你看,哀家學這個要多久?”
王府丞呆了一下,慌忙跪地磕頭:“臣不敢說。”
我不在意道:“起來吧,我只是隨便問問。”
王府丞慢慢站起身,悄悄抬頭看我。
我道:“不過說真的,我確實想學兩手,不需要學到繡王袍的級別,能勉強繡繡帕子香包普通秋衣之類就行了。”
王府丞眨眨眼,不相信地看著我,好半天方回道:“太后若真得想學,臣願將畢生所學盡數相授。”
我笑了,拍拍她的肩:“如此甚好。”扭頭指示王勝:“王府丞辛苦,官晉一級,賞黃金百兩。”反正黃金不是我的,不心疼。
燈下,我撫摸著指尖,十指連心,疼啊。
學了一下午,十個指頭幾乎成了篩子,慘不忍睹。
燈光突然搖曳,我頭也不抬道:“不是說誰也不許打擾嗎?出去。”
他默不作聲。
我抬起頭,贏衍出現在我面前,仍是笑的,只是眼神有些怪異。
我懶得起來,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繼續撫摸手指。
他嘆了口氣,從袖子裡掏出一瓶藥:“拿去。”
我毫不客氣地接過去,開啟,把藥油搽上,傷口一陣清涼,果然好多了。
我不滿道:“好東西都被你藏了,為什麼我搽的宮中御藥沒這個好。”
他笑了笑,坐在我對面,柔聲道:“不是好東西藏了,是你沒要。”
我道:“你來做什麼,看我笑話。”
他笑而不語,輕輕托起我的手,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