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
不可思議般的,或者,該說是奇蹟般的,一股股的精氣湧入了我枯竭的體內,那些飢渴的、沉睡的、半死不活的細胞歡呼了起來。
它們忙忙碌碌,儲存在其中的能量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再加上,那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水分,我終於破土重生。
當第一片新葉綻放的時候,我才發現,不斷澆注在殘木身上的“水分”其實是大樹切開自己的手腕滴落的血水。
他微微低著頭,專注的看著我,長髮像水一樣流瀉下來,掩了半張臉。
“啪——啪——”
血滴在新長出來的嫩葉上,我的體內就好像有個無底洞一樣,瞬間就把它吸收了進去。
那一滴滴的血,被我剛剛長出來的細小根鬚吸收,透過樹皮內的篩管輸送往樹身的各個新生部位。
我想遏制這種貪婪,但卻無能為力。
生物的天性註定了我不會放過任何一點讓自己存活下來的東西。
大樹的手,時不時擦過的葉子,有些溫暖的觸感。
很難說,我現在的生長環境有多複雜。
大樹在地上挖了一個坑,小心翼翼的用磨碎了的岩石粉末填滿了,再把我移植了過去。
剛重生的時候,我神智還不太清醒,只覺得自己所在的地方,早就已經不是那片森林,當我真正恢復了神智,感應到外界的一切,我只能驚歎一聲,這種鬼地方我都活下來了,到底是自己生命力實在太過於頑強,還是大樹用了離奇的手段?
大樹的修為比之以前又好了許多。
雖然樣子還是以前那個樣子,但是氣勢卻完全變了。
即便是默默地站在角落,也散發著一種無形的存在感,讓人無法忽略,不敢輕視。
外面飛沙走石,地面凍得結結實實,連那輪月亮都帶著點淡藍色,冷得讓人心裡發抖。
這地方什麼都沒有,別說樹了,連昆蟲都沒看到一隻!
我突然看到對面那個男子,覺得也不能這麼武斷的下結論,至少,眼前這個芥花化形而成的修士還存在著,他的原形就長在離我不遠的地方。
他是原生植物,比我這種外來品種無疑要佔優勢得多。
大樹為了讓我能活下來,每天不辭勞苦的輸送靈氣,收集外面空氣中稀薄的水汽一點點的滴在我身上。
可就算是這樣,在這種過於惡劣的環境下,我依舊長得很不好,葉子發黃,莖杆細小,就和外面那些遭了旱災的植物一樣。
為了防止外面劇烈的溫差傷害到剛出生的稚嫩莖葉,大樹做了一個靈力護罩,把我牢牢的護在了裡面。
那透明的靈力護罩,被風颳過,就會像水泡一樣顯出形狀來,歪向一邊,類似過濾網一樣的高階裝置,居然還能透過來一絲絲的風,拂過我的葉子。
但是,大樹忘了一點。
我剛剛長出來的細小根鬚,在不久之後,就被那叢芥花給纏上了。
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還能生存下來的植物,大多數都有極其發達的根系,這芥花也不例外,何況他還化了形,所以它的根鬚偷偷的刺破了大樹的靈力護罩,延伸到了我身邊。
起初的時候,它什麼都沒做,只是靜靜的蟄伏著,我也就沒當回事,畢竟像這種爭地盤的事實在太多了,絕大部分植物也別想獨佔一片土地。
但是,很快,我就發現不對勁了。
這芥花似乎對我懷有莫名的企圖。
他的根鬚悄悄的繞上了我的,搶奪著大樹提供的一切養分和水。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事實上,我——搶不過它。
所以我剛長出來的那兩片葉子越來越黃,眼看著就要凋零了。
那朵芥花還在對面裝模作樣的打坐修煉,單薄、蒼白的樣子,看起來一點威脅力都沒有,沒想到,居然會這麼陰險,可恨的是,我居然沒有還手之力。
偶爾的時候,會抬起眼看著我,目光冰冷且沒有一絲波動,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幸好,他還不敢太放肆,怕被大樹發現,所以一切都是悄悄的進行著。
我想讓大樹注意這一切。
可也許是關心則亂,大樹看著我落下來的那片葉子,有些茫然失措。
他用手把那片葉子撿了起來,放在手心中,再摸摸我光禿禿的莖杆。
這個時候,他好像下了一個決定,走到石洞口。
一棵巨樹出現在了原地,它的樹根扭動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