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看到的不是怡心,而是一隻負傷的孤獨野獸跛行在崎嶇山路,沒有人知道它從哪裡來,也沒有人知道它到哪裡去,它只是順道而行,默默消失在山道彎角處。
突如其來地,一股超越弱小背影存在的強大力量,將冬元轟然碾壓到無法呼吸的地步,他無來由地心慌。
冬元追上前,擋住她的去路,“我的鏈子你戴上。”
不由分說,冬元將母親留下的項鍊套在怡心脖子上。
怡心低頭看看掛在胸前的鍊墜,繼而抬頭望著他,“我要我的那條。”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似乎稍微大聲一點兒,便會驚動淑。英在天的魂靈。
“不給,戴壞女人的東西會變壞變賤,夏生和他。媽一樣賤,你也要跟著那種賤。人學壞?”冬元斷然拒絕,嚴詞厲色說道:“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不認她,你還是小妮;你要是認她,你就不是了!”
相較於他狂風暴雨般的強。勢威嚇,怡心的緘默沉靜猶如一株竹子,不管風大雨急,它自巍然不折。
別看她小、她弱,可他一點兒也不能令她屈服。
怡心半仰著頭,直直對住冬元的目光,她很是平靜從容,既不高聲,也不卑微,清清楚楚告訴他,“我身上流著媽媽。的血,你是搶不走的。”
說完,怡心取下項鍊,“這是你。媽媽留給你的東西,不是我的,你應該好好保管它,還給你。”
見冬元不接,只面無表情地冷眼看她,怡心便把冬元的項鍊輕輕放在地上,自行離開。
目視她離開,冬元雙拳緊。握至全身憤怒抖動,終於,他無法剋制地衝著離去的小小背影狂聲大吼,“你不回來,你就不是小妮了,你再也不是小妮了!你回不回來?!”
那隻負傷坡腳的孤獨小獸略略停了一秒,只有一秒,下一秒,背後的吼叫已被沁涼的山風吹走,於是,它再沒有停,也沒有回首,蹣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