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她進這個家裡的時候才幾歲啊,雖然那時候還小,但她還記得當時在那海鮮市場裡,她忍著吐給老闆剖魚肚子,挖魚腸子,剝蝦殼,被大螃蟹夾出血也是稀鬆平常的事兒。
“你真要計算這麼清楚,我也跟你算一筆賬,”換了支腿弓起,文婷心翻了一頁紙過去,手中那支筆‘唰唰’寫著,嘴裡也順著計算,“我六歲的時候父親死了,聽說父親給你留了一筆錢,也給我留了一張存摺。當時律師交到我手裡之後,你是當著他的面接過去的,然後也當著他的面跟我說以後好好帶我,供我讀書上學,絕不讓我苦著。那筆存摺有五千。”
本子上寫下‘5000’這個數字,沒聽到屋子裡的動靜,文婷心繼續道,“在十幾年前,五千塊相當於現在的兩萬塊,接近三萬。照理說,那筆錢起碼能供我讀完小學,省點的話,初中學業都能完成,但是你沒有。”
“那,那還不是因為五千塊被我當嫁妝了嘛!怎麼,是你上學重要,還是老孃嫁人重要啊!你那死鬼老爸沒一點責任心,說走就走!害的我還沒開始享受就成了寡婦,身價直降了一半,嫁妝都得豐厚著才有人要。這事兒怪我,”手指指向自已,隨後又狠狠一甩,“我呸!你這要怪就怪你自己老爹去!”
“那麼一筆錢,老孃最後是一分沒花上,全被高財那混球喝酒喝了個精光!死丫頭還好意思提,不怕自己理虧!”
呵呵,還真是夠理虧的啊…
居然能把這筆賬全算在文婷心頭上,徐建萍這推卸責任的能力也真是無敵了!
“反正那是我父親留給我的五千塊,我也一分錢沒花上。原因,算你。”半毛不讓,文婷心把錢算在了徐建萍頭上,隨後繼續,“跟了你沒半個月,你就跟著高財去鄉下了。到鄉下的第二天,我就被迫出去找工作。剛開始接了份菜館端盤子的工作,結果打翻了一道熱菜,害你賠了20,”
“你他孃的還知道那20塊啊,我跟那賤人磨蹭了多久嘛!”磨著壓根惡狠狠道,說起那天徐建萍還是一肚子的氣。
“呵,我當然知道。本來人家要求賠35,你當著她的面打了我半個時辰,那老闆看不過去才硬生生減到20。之後,我還給她洗了一星期的盤子。”
在本子上記下—20,文婷心神色上的無奈是越發明顯,“之後我找了海鮮市場的工作,就沒再用過你一分錢。每個月50塊,我都交給你了。海鮮市場的老闆有時候看我年紀小,經常可憐我給我塞個一塊兩塊的,那些錢我都存著,哪天生病好用。”
“死丫頭,你他孃的還敢存私房錢!”震驚起身,徐建萍這臉色是生生難看了幾個度。
“別吵,聽我繼續算,”打斷過後,文婷心淡定再開口,“每個月50,三年後漲到了每個月60,再三年後漲到每個月70,一直到兩年前,我開始從處理魚蝦轉行到送貨轉賣,一趟下來有四五十賺,每個月少點也有兩百塊算,這些錢,全都交給了你。”
“你別說,這麼累計一下,十幾年裡,我給了你12120,返回前面加上5000,我一共給你了你17120。”算完,文婷心再倒回來扣,“扣掉你給我付的20,還剩17100。我問你,你家是賓館嗎?還是飯店?明明吃的鹹菜白粥,睡的是潮溼庫房,上交的房錢跟飯錢怎麼這麼多?”
有時候面對無賴,還真的要這樣一點點算清楚讓人家知道。
否則徐建萍會一直拿十幾年的米飯跟她說事兒。
就著文婷心這麼一算完,徐建萍整個腦子都蒙圈了。
徐建萍沒想到文婷心會計較這些舊賬,而且還精確到每個數字都報的出來,這死腦袋怎麼就突然這麼精光了?!
而且,她咋不記得有這麼多錢?這死丫頭有這麼會賺錢嗎?
“一個月50,”掰著手指頭,徐建萍笨拙的計算。但是,硬是沒能轉過彎來。
“行了,小阿姨,咱們說正事兒,”扯了這麼久,總算是把這筆賬算清了,但是除此之外,還有一筆、
筆記本翻回之前那一頁,文婷心敲了敲房門提醒,“我問你,你是怎麼知道我現在住的這個地方的?還有,本來好端端的被鎖在房間,你又是怎麼出來的?是不是又是南家老爺子?”
除此之外,文婷心還真想不到任何一個這麼跟她作對的人。似乎就是不看著她難過就不罷休。
“你把人家孫子都拐跑了,你說人家老人能不找家長嘛。”朝門口白去一眼,說到這點,徐建萍依舊不爽,“這人還沒長大,狐媚子勁兒這麼足,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