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飛點點頭,她現在是慢慢挺直了身子,儘管是速度極慢——但慢可以不生誤解,也可以避免敵意——但她的姿勢已較先前自然了:
“現在我們的情勢是:青月公子是負了傷,可是卻人在我背後,佔了先手;我也受了點傷,但卻傷得不重,不過卻夾在你們中間。”
她持平的分析了下去:“大捕頭雖然不算受傷,但他既失去了輪椅,又在我刀尖之下,他拿什麼來抗衡我們?”
青月公子沉聲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誘惑我:邀我們兩人聯手先行解決他?”
王飛嫣然笑道:“你說呢?”
青月公子冷峻地道:“然後你再解決我?”
王飛嘆了一口氣:“其實我們也可以一直聯手下去的呀。”
“跟你聯手?”青月公子嘿然道:“與虎謀皮。”
“哪裡哪裡,”王飛謙恭地道:“彼此彼此。”
無情忽道:“那麼說,你們都認為我是最弱的一環了?”
王飛笑意可掬地道:“你說不是嗎?”
“暫時來說,”青月公子嚴肅地道:“恐怕是的。”
“不然。”
無情不同意。
“你們認為三個人之中,危機最大的就是我,對不對?”
王飛帶點同情地道:“因為我們也的確花了好些心機印證了,你不會武功。”
青月公子沉聲道:“以你的體能,的確是吃虧了一些。”
無情道:“你們說的也是實情,不過卻忘了一件事。”
王飛、青月忍不住一齊問:“什麼事?”
“危機有時候就是轉機。”
無情說。
遽變驟生。
變化總無常。
——很多時候,驟變不尋常,變生肘腋,總是不幸意外的居多,而且亙常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第三回 劍無雙至,刀不單行
不過,在這突發的一剎,並不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而是:
刀無雙至
劍不單行!
刀光砍向青月公子。
劍氣刺向王飛。
青月公子陡遇刀光,情急但招式不亂,身未擰手已揮出,青色的手卻炸出銀光,急扣刀身。
王飛人未回身,一片刀光飛起。
刀光迎向劍氣。
她沒有回身。
因為她認為大敵當前。
——無情就在她身前,她怎敢返身?
無論有多少個敵人在她身後、身側發動攻襲,但只要不識武功的無情依然在她身前,她都知道:她的當前第一號大敵仍然是名捕無情,這點是無人可取而代之的。
——只要無情是敵非友。
所以,她一直有一個心願。
萬不得已,才與無情成敵。
最好,還是當無情的朋友。
——當無情的朋友或戰友,實在是很舒服、很幸福的一件事。
反之,那簡直是痛苦至極、壓力奇巨的折磨。
劍光忽然一空。
刀光寂滅。
就在青月公子和王飛一分神的剎那,無情已坐回他的輪椅上,他的雙手又攏在袖子裡,而那一刀一劍兩個僮子,已攔在他的身前。
劍攻王飛,只是幌子。
刀斫青月,也只是虛招。
他們的攻擊,都是假的。
出擊的主旨:是為了使無情重登輪椅,並與王飛、林傲一拉開了距離。
只要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無情的暗器就可以發動了。
只要無情還能發放暗器,那末,這世間只怕沒有什麼人,膽敢說能夠完全不受這幾乎完全不會武功而又廢了一雙腿子的人之牽制的了。
出刀的人和使劍的人,目的就是這樣。
只要達成這個目標就夠了。
足夠了。
因為他們相信他們的主子。
——他們更佩服他們的公子。
從小到大都如是。
他們當然就是陳日月和白可兒。
青月公子的臉色更青。
更綠。
乍眼看去,他好像已升(降)格為一棵樹妖什麼的。
而王飛的臉,更加紅粉緋緋。
唇更豔紅。
——如果以“奇門遁甲”的飛星來相比,這時際,彷彿王飛就是“七赤”,而林傲一便是“四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