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溫神道人開門見山說道:“小丐俠柳青,已由本幫請去,明日午時,於演武廳上,交換李香主,到時,將有三山五嶽江湖英傑見證,並可趁此群英相聚之時,也可領教各位俠尊之蓋世絕學。”
說罷,畢掌螓首,一聲長嘯,竟不等對方回話,人兒已飄然離去。
溫神道人一走,荒山醫隱等又免不掉討論一番,這時已近午時光景。
江湖之上,儘管詭詐萬分,口密心劍,可是在接待上,仍是:山珍海味,水陸並陳……
一晃眼,已是晚飯開過,華燈初上之時。
眾人又商量了一番,也就分別安憩,以備養精蓄銳,迎接明天這一場不堪預料的正邪之爭。
誰知,入夜之後,又生怪異之事。
首先是兩位姑娘之屋,正當妞兒們娓猶私談,喁喁竊語之際,忽然,窗外傳來“嘶嘶”之音。
又剎那,窗外鬼影幢幢,屋內冷風悚然,姑娘等不覺大驚!
玉鳳一聲怒叱,隨手寶劍拔出,跟著掌風起處,那扇面窗,已隨勁勢,揚然遠去!
而姑娘們再一注目窗外,競嚇了個膽裂魂飛。
原來,面窗而立竟有個奇形厲鬼,一個頭若磨盤,一張白磣磣怪臉,巨口獠牙,火舌亂舞,一個面似黑漆,兩眼灼灼,冒著藍火,而口中鮮血漓灑,“咻咻”作響。
兩女驚魂甫定,而院子裡也啾啾長嘯,鬼火磷磷,陰風冷氣四起,夾雜著一陣陣的破空淒厲風笛之音,竟然入耳,震心動魄,神不守舍。
而此時院子之中,呼叱聲大起,兩女一聽,似是荒山醫隱之音,不覺膽氣大壯,跟著兩條俏影裹著萬點銀輝,破窗而出。
略一打量,只見二十多條鬼魅魈影,厲厲長嘯,鋼爪齊舞,圍攻荒山醫隱與丐俠柳不疑。
勝玉鳳首先發難,劍光幽光,金蛇亂吐,亦已賓士而至,只見慘厲聲中,斷爪折臂,血腥一片。
這時,荒山醫隱突的發話道:“勝姑娘,少事殺孽,此輩皆是,無辜鄉愚,為詳細陰教邪法鼓動而去!”
而當此時,崖上風笛遽緊,宮商頓變,這批“鬼魔”,好似為笛音感染,忽的怪吼連連,長嘯悽悽,竟不顧死活,冒著劍光掌雨,爪牙齊施,何啻瘋狂。
玉鳳姑娘,已知該輩非鬼乃人,早已神情大壯,而又聞笛知異,暗自揣測,已知是那崖上人,背後作鬼,“打蛇打間”、“斬草除根”,姑娘立化一縷輕煙,恰若彈丸般,疾射而起,幾個長身,已飛抵崖上。
對方似已知道,姑娘學富淵源,早已在嬌軀騰現之時,溜之乎也,一時笛聲頓歇,風清氣和,而崖下之戰,也在這光景,告了結束。
白笛聲停止後,這批“鬼繾”,似已失去主宰,慘嘯頻頻,竟也如飛般,星散逃去,而荒山醫隱矚目戰場,血肉模糊,反倒長嘆起來。
眾人到了屋內,荒山醫隱說道:“白骨玄陰教,心性毫無,竟然利用邪術,易服化裝,驅使一般鄉民送死,而吾等為了自保,又不得不妄事殺孽,看來!天道實難窺也。”
李秀鸞偎著爹爹,接道:“敵人妖術,如此厲害,更能驅人若鬼,而明日之戰,將不知使出什麼花樣,我想……”
荒山醫隱喟然一嘆,接住話頭道:“孩子所慮,不謂不對,可是法魔衛道之責,乃是身為俠義之任,何況對方又勾引異族,陰謀叛國呢!所以明日之戰,只看天要如何了。”
玄貞子接著道:“儘管敵人邪法無邊,但‘邪不侵正’,古之名訓,只要抱元守一,不為形相感染,諒此左道旁門,不會猖狂幾時!”
一夜之間,就在敵人幻法擾鬧之下,打發了過去,眼看雞鳴報曉,又是一天。
午時將屆,那溫神道人率同各堂香主,前來“迎駕”,好在事已擺明,也用不著怎樣客套,於是一前一後,抹山拐腳,到了一個場所。
只見環山抱立,中平四突,卻現出一人工開拓之極大坳地,面北之處,有一大廳,廳旁左右,一拉溜擺著許多條椅和杌等!
這時,溫神道人一聲詭笑道:“此廳乃是本山聚宴及練武之所,下面坳地,確極平坦,餐後印證武學,當在此處,我想各位俠尊,不會認為又礙手礙腳之處吧!”
荒山醫隱微微一笑,也未答言,隨走進了大廳之內,這一看,黑壓壓的,早已坐滿了人,略一打量,心頭不禁一震!
原來廳內竟是蜈蚣派,以及紅衣教等全部人馬,除此之外,就是本山砦,以及不大相識之綠林人物。
荒山醫隱雖暗驚於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