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把心一橫,步步緊逼,“那晚上回N城嗎?”
“那幾天挺忙的,估計不回來。”
“哦。”她含混地說了一聲:“忙著當花匠?”
梁誠看了她一眼,隔了好半天才說:“新裝置的濾網在K城工廠出,我下下禮拜得過去,估計十四五號才能再回來。”
車停在路邊,莊嚴說完謝謝,說完再見,推開了車門卻突然停下,扭過頭看他,“主任,您想好了跟我說一聲,什麼花都無所謂。”她說完,下了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梁誠盯著反光鏡裡的背影,狠狠剜了一眼。總有一天,他跟她得橋歸橋路歸路,那就兩不相欠各過各的吧。有些事兒,不能試,試過之後,就再也不可能沒有一點兒心結的橋歸橋路歸路了。
(十五)一瞬交集
時間滑到了年底。
“平安夜”是個很奇怪的夜晚,路上火樹銀花,卻罕見車流人流。周圍的鄰居一下就消失了,連日日鬧騰的學生宿舍裡都安靜得出奇。整座樓裡只亮了幾盞燈,聚著一些有家回不去的人。
莊嚴下午就到了學生宿舍,七八個人霸佔了那層樓的廚房和客廳,又笑又鬧張羅著晚飯。瑤瑤不在,去Sebastian家過節了,莊嚴發了個簡訊給她,那廝居然沒回。她敗興地拿了兩大頭蒜去一邊剝,邊剝邊數,TA愛我,TA不愛我,TA愛我,TA不愛我。剝好的蒜瓣扔進碗裡,滴溜溜轉了兩圈才停住。丟完最後一瓣,得出的結論是——TA愛我。TA,莊嚴才發現,數蒜的時候,她想的那個TA根本不是孫自瑤,是梁誠。掏出手機,給梁誠也發了條簡訊,只寫了聖誕快樂。
梁誠接到簡訊的時候正在老城裡的亞超,買了東西出來放回車上,沒頭沒腦地往河邊走,站在橋頭,猶猶豫豫轉了幾圈,地上的殘雪都被踩化了,終於撥了莊嚴的電話。
“平安夜”是個很奇怪的夜晚,足以讓平時絕不可能去做的事情做起來順理成章。
“主任。您大點兒聲,我這兒亂。”背景是音樂,談笑和喧譁。
“……”
“喂?”
“在哪兒呢?”梁誠問。
“我不在家。您在哪兒?”
“河邊,Henkerste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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