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串串停住腳瞪他。
張衡還拽著她走:“甭瞪我,那東西你買不了,買差了我爸喝著也不好。”
喝?“酒?”
“嗯。我整了兩瓶差不多的。”
“錢我出。”
結果張衡把她塞到車裡:“等你工作了再說,咱日子長著呢,有你孝敬的時候。”
可她不傻,他給她家送的東西估計都不便宜。
送她爸的那套碟就不說了,就算是珍藏版,貴也貴不到哪兒。
倒是給她老媽的那方硯,起初她看著還不覺得怎樣,橢圓形,巴掌大,烏漆麻黑的還帶著些泥巴點子。啥稀罕寶貝啊,文房四寶她老媽都不缺,她老爸偶爾出差也是滿世界給尋這些,隨便哪塊兒看著都比那個強。
是看到她老媽接了東西之後眼裡精光一閃陳串串才開始留意的,忍不住往盒子上多溜了兩眼,一品硯齋金星羅紋硯,估計是好東西,不然不能讓她老媽暗爽成那樣,手裡抓著不放嘴上還想推:
——“這個我不——”
——“阿姨,這些東西我也不懂。”那邊兒張衡應付完了她老爸,轉回來對著她娘倆說:“問了下我爸,他說本來是端硯好,可前兩天到相熟的地方看了看,那店裡新得了這個,看著也不錯,讓我拿來讓您試試,還說改天有機會想看看您的字兒。”
一番話說得她老媽差點當場喜上眉梢,渾忘了沙發頂上還掛著昨天她自己親手掛上的字幅。
那都是啥啊,一把年紀了還和人鬧意氣,既然答應了讓人到家裡還整這些幹什麼,白顯得自家小氣。幸虧張衡是個沒文化的,看是看了兩眼,還“阿姨您這字兒我越看越愛”地誇呢,一點兒不知道自己被埋汰了。
也好,這樣她到他家萬一受點兒啥罪她也能想得開點兒。
“別照了,都挺好。”在張家門口下了車,陳串串儘量不動聲色地在車窗玻璃上看自己,還是被身邊的人抓到:“我都說了,我媽聽著你要來,高興還高興不過來呢,你緊張啥?”
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別信男人那張嘴,她聽他的才叫笨。
可到了張家的門口,陳串串知道他沒說錯。
張衡他媽早在門邊兒等著了,上來就牽住她的手咧嘴笑:“快進來快進來,那些東西讓張衡拿著就行。”完了往她身後吼一句:“有你這麼不懂事兒的沒有?還不快過來把東西接過去!”
那東西是她下車前兒硬搶在手裡的,畢竟那披肩的禮盒看著太小,拿著酒她心裡比較有底。
“我爸呢?”張衡在她身後把酒接了:“串串給他帶了兩瓶好的,今兒您得解禁,讓我爸好好喝一回。”
他媽媽臉上的笑一收:“他還能放過這機會?在廚房裡呢,還有老高,兩人擱那兒翻半天了。嘁,就他藏的那些,我早扔了。這下好,你去告訴她,不用翻了,趕緊收拾了吃飯。”
張衡答應著去了。
陳串串卻聽得一頭霧水,他家還有其他客人?這可不大好。這一遲疑,“阿姨我來幫忙”的話也就噎在了嘴裡,只把手上的禮盒送上:“阿姨,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歡。”
“喜歡、喜歡。”李冬梅一手把盒子接過來,也不看,另一手拽著她就進了門兒,嘴上直嚷:“愛紅,你剛不是還吵吵那天沒看清嗎?來看看我家大媳婦兒。”
陳串串血直往腦門兒上奔,這啥稱呼啊!再一抬頭,看見客廳沙發上除了張量,還有那次張衡他學校面試她的主考官。
她臉一白,今兒這臉丟大了。
“冬梅你看你給小孩兒嚇的,這麼好的小姑娘是不是就肯跟了你家張衡還不一定吧?”主考官從沙發裡站起來,走過來抽了李冬梅手上的東西,邊開啟邊對著陳串串笑:“陳串串是吧?咱們見過,還記得嗎?”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只不過那天這阿姨臉上賊嚴肅,跟現在這笑模樣看著就像是兩個人。
“嗯,這姑娘眼光好,東西不錯。”主考官拿手在披肩上摸了兩把這才抬頭:“聽張衡說你上N大應聘去了?那學校不錯,在它那塊兒也算是咱省裡頭一份兒了。”
她知道這都是客氣話,可張衡他媽媽卻聽得喜滋滋,回頭看著她笑:“她爭氣著呢。張衡那小子還想拖她後腿,以為自己能力挺強想養活人家。我這兒子,唉,缺心眼兒。”
“這小子可不缺心眼兒。”客廳里正說得熱鬧,廚房裡走出個人,她不認識的,直接走到主考官身邊兒坐下了:“他缺心眼兒能找個這麼懂事兒的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