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在這茫茫的大圍山裡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一切都如張儀正與許衡謀算的差不多。
許櫻哥看了看隔壁房間,但聞隨行人員已經聞聲而起,已然有人低聲佈置防守,便吩咐已經穿戴好的青玉:“不要出聲,隨我來。”
二人隨著雙子剛走出十餘丈遠,便聽得身後馬蹄聲亂響,接著刀劍之聲響起。有馬和接應的人藏於樹林之中,許櫻哥翻身上馬,用力一甩馬鞭,輕聲道:“走吧。”剩下的就都是張儀正與許衡的事了,她只需要向前,向前,再向前。
是夜,許櫻哥永遠地消失在了世人的眼前。
訊息傳回上京城皇宮,已經貴為國母的康王妃半晌不語,獨自在小佛堂中靜坐了半日。在聽說張儀正已經帶人闖出上京城前往大圍山搜尋的訊息後,無奈嘆息了一回,帶人前往太極殿面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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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文,所以晚了。
第331章 相聚
正當雨季,綿延幾百裡的大圍山潮溼而泥濘,不時還有被雨水浸泡得酥了的泥石滑落下來阻了道。官道上還好一些,最難的是那些平日裡山民行走的小道,委實泥滑難行。
著了男裝的許櫻哥牽著馬,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雙子身後默默沿著山間小道朝著前方而行。青玉打扮成了個眉清目秀的小廝,狼狽而安靜地緊隨其後,只偶爾看著最前方的那個陌生中年男人的背影時,面上多少有幾分迷惑與擔憂。
這陌生的中年男人在那日夜裡突然出現,話不多,身手矯捷,聲音卻陰柔得很。青玉自問雖是個丫頭,見識卻不差,觀其言行猜是個內監,但在她的認知裡,從未見過許櫻哥與這樣的人有過什麼來往,又見其神神秘秘的,本就驚惶的心裡少不得多了幾分擔憂與迷惑。她不知這一行人是要往哪裡去,更不知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但從許櫻哥這兩日與雙子等人的隻言片語中,她曉得自己與許櫻哥經過那一夜後在眾人眼裡是真的死在了亂中。如今她與許櫻哥二人真正成了見不得光的人,聊城再也去不了,甚至於這大華也沒了她們的容身之所。
許櫻哥許久不曾聽見青玉的聲音,擔心她沒吃過這苦頭不能堅持,少不得多加關照:“再忍忍,很快就要走出這片大山了。”
青玉擠出一個笑:“難道公子能走,小人就不能走?”話音未落,腳下便是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許櫻哥手疾眼快將她拉住了,笑道:“抓著我走吧,咱們互相攙扶著。”
青玉也不客氣。扶住了許櫻哥的胳膊輕聲問道:“公子,我們這是要往哪裡去?”即便是在樹木繁茂不辨方向的深山裡,即便走的是與來前完全不同的道路,她也能看出路線是改變了的,之前是向著東方而去,如今卻是折回去了。
許櫻哥倒也不瞞她:“難為你憋了這麼久才問,我們這是要往西南去。”她們要去巴蜀,那人許諾的,許扶就在前方途中等著她。從事發到現在已經過了近兩個月。等她再繞路折回去,怎麼也是半個月以後的事情,想必那時許扶已經傷愈,可以前行了。想到兄妹二人將要團聚,再想到那男人給她帶來的那封許扶的親筆信。許櫻哥頗有些歡欣鼓舞,痠疼的腳便也跟著鬆快了許多。
知道了目的地,青玉輕鬆了許多,卻又有了其他問題,指著那中年內監輕聲道:“他是誰?”
“不知。”許櫻哥抿了抿唇,說來慚愧,與這人見了幾次面。又一起在這大圍山中轉悠了這些天,她竟連這人的名字都不知道,日常只與雙子等人一樣以“先生”相稱。也不是沒問過,但他總一副不願說的樣子。她總不能為了人家不肯說名字就與人翻臉夾了生。
青玉有些牙疼,既然不知,何故如此信任?
許櫻哥沒法兒和青玉說得太清楚,當初是病急亂投醫。所以信了這人的話,畢竟她就同這人所述一般。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後來見了許扶的親筆信便有些信了,再經過這些天的經歷就更信了些。她閒下來的時候也會仔細思考關於這個人和這件事,但想來想去沒答案,便只能告訴自己,且信他的確是為了多年前自己生父的救助之恩,如若不是,他也遲早會提出他的要求。
那人似是知道她們主僕二人在談論他,頓住腳回頭目光炯炯地看過來,青玉嚇得一縮脖子,許櫻哥卻是朝著他微微一笑,那人也就回了頭。
張儀正安排了來領路的人對這一片熟悉到了不能再熟悉的地步,在許櫻哥等人的腳即將被雨水泡爛之前終於把眾人領出了大圍山。此後又換了許家安排的領路人,帶著沿著另一條路向著西南方向而去。這是許衡與張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