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兒手持矯詔逼皇后殉葬,按大清律這是重罪,誰都不信這背後沒有多爾袞的意思,可是皇太極擺出一副不聞不問的架勢來,不似對肅親王豪格那般,回京後直接讓養老,剝奪他鑲紅旗旗主名分,只保留肅親王爵位,沒有皇上聖旨,永遠不得出盛京城一步。
多爾袞橫跨一步,察覺到眾人的注視,低聲說道“奴才覺得,為大清,為皇上,洪承疇都不應該處死。”
“哦。”皇太極後背靠著龍椅,暗自嘆息,在他的眾多兄弟子侄中,也只有多爾袞才能明白他的構想,不,興許還有海蘭珠的兒子們,悠悠然的說道“你的意思倒是不同眾人一樣,睿郡王,難道洪承疇不該死嗎?”
多爾袞抬頭看著皇太極,一字一句的說道“皇上,就如你所言,洪承疇帶兵的本事是好的,很瞭解大明政事,對八旗入關有很大的用處,而且而且皇上能饒恕手上沾著八旗鐵騎鮮血的洪承疇,那會天下歸心,人人稱頌皇上為聖德英明之主,若真有入關那一日,對招降漢臣極有好處,奴才懇請皇上三思。”
葉布舒隨後跪在多爾袞身邊,鄭重的說道“皇阿瑪,兒子認為十四叔說得在理,兒子也覺得洪承疇不該死。”
眾人偷瞄皇太極的神色,不敢再妄圖提處死洪承疇的事情,皇太極彈了彈手指,面帶一絲為難“朕也有心饒了洪承疇,讓他為朕效力,只是他的脾氣秉性,恐怕會很難。”
“皇上,奴才覺得可以勸降,洪承疇感睦天恩,會想明白的。據說洪承疇他自語風流之士,最是憐花惜玉之人。”
“睿郡王的意思,是送幾名美人過去?”嶽託瞥瞥嘴,嘲諷的說道“十四叔可是真是有本事,侄兒就是不信他能被幾名美人改變?要知道大明的忠君禮教深入人心。”
嶽託對於多爾袞本來就沒有太大的好感,加上就是因為小玉兒持矯詔連累自己的父親禮親王代善,雖然他對代善有恨意,但終究是父子,親情是很難磨滅的,代善年老了,對年輕時的事情很後悔,一心想要彌補嶽託,對於直脾氣的嶽託來說,他同代善的關係緩和了不少。
“一般的美人不行,洪承疇也是大明的總督,見慣了江南文弱的美人,若得一名爽朗女子相勸,興許會想通呢,這名女子,必須名聲顯赫,容貌覺俗,才學出眾,能審時度勢,明通天下大局,腹有詩書氣自華…”
“這不是皇后娘娘嗎?”沒等多爾袞說完,旁邊有人低聲說道,多鐸身子一震,抬頭看著神情莫辯的皇太極,洪承疇是有用處,但是也不值得海蘭珠去勸降,皇太極能捨得?記起江山為重那句話,多鐸的不安更重了。
多爾袞收住了話,心中同樣忐忑,他不知曉皇太極會不會為了江山就犧牲海蘭珠,大清雖然已經建國五年,但還保留著後金當時的風氣,海蘭珠若是能勸降洪承疇,對她的名聲也不見得有害處。
皇太極低垂著眼簾,讓眾人摸不住自己的心思,平淡的說道“眾卿的意思呢?是讓海蘭珠去勸降嗎?“
“皇后娘娘能擔此重任,娘娘是科爾沁明珠,論名聲,論才學,誰也及不上娘娘。”
見皇太極點頭,旁人覺得摸準了皇太極的心思,膽子大了起來,紛紛出言贊同,葉布舒拉住了上前要理論的嶽託,嶽託氣憤的瞪了葉布舒,“那是你額娘,你捨得?”
“稍安勿躁,皇阿瑪快發火了。”葉布舒嘴角上揚,低聲說道“只有震怒,額娘才會更喜歡皇阿瑪。”
明白的全都沉默不言,看著那幾人的表演,皇太極猛然站起了身,含笑走下了丹壁,來到正侃侃而談讓海蘭珠去勸降的眾人身邊,笑容越發的燦爛,卻透著一股的殺氣,說話之人身上覺得喘不過氣來,訕訕的停住口,慢慢的跪在皇太極身前“皇上,奴才也是也是………”
皇太極直接抬起一腳,狠狠的踹在了他的胸口上,怒道“那是朕的海蘭珠,我皇太極這輩子最疼寵之人,誰敢碰海蘭珠一根毫毛,朕將他銼骨揚灰,哼,朕入不了關,也不會讓海蘭珠去勸降洪承疇,他算是個什麼東西?”
隨手揪住了剛剛應和人的衣領,皇太極面色猙獰一字一句的問道“朕說道話,你們明白嗎?”
“皇上,奴才該死,奴才該死。”眾人哭喪著臉,連連磕頭請罪,可是那個最先發言的人,也就是被皇太極踢得吐血的跪爬著,鮮血從口中冒出,一副忠臣的模樣“奴才是好意,是為了大清江山,而且皇后娘娘”
‘哐啷'一聲,皇太極從旁邊的侍衛腰間抽出腰刀,一揮刀,說話之人人頭落地,染血的腰刀橫掃過大殿的眾人,皇太極彷彿地獄的閻羅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