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箱,有些好奇的問道:“顧姑娘的藥倒是新奇,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來的?”
錦卿心中警鈴大作,她就知道她這種新奇的藥糊弄那些鄉下村民沒問題,可要面對見過世面的人就糊弄不住了,只含糊說道:“母親走之前留下來的書裡,教了如何制頭痛腦熱的簡單藥品,我才識淺薄,學的也不好。”
葉瑋安見她不願意回答,就不留痕跡的轉移了話題,葉成早忘了剛才還在生錦卿的悶氣,好奇的問道:“你家還有誰?怎麼就讓你一個小丫頭出來賣藥啦?”
錦卿臉上的笑掛不住了,這大少爺脾氣可真是直,哪有跟審犯人一樣審問別人的,但看葉成大少爺不容置疑的語氣,錦卿只得答道:“家裡還有一嬤嬤,以前是我母親的丫鬟,是她帶大了我和弟弟,就跟我們的母親一樣。”
見沒什麼事情了,錦卿還要繼續搖著鈴鐺往前走,方才停下來不過是因為錦知走累了,錦卿趁歇腳的時候教他幾個字,向葉瑋安和葉成告別後,錦卿一手搖著鈴鐺一手牽著錦知繼續往前走。
葉瑋安看著錦卿的背影,瘦瘦的小姑娘,個頭估摸才到自己的胸口,卻揹著有她半人高的沉重藥箱,步伐卻甚是輕鬆。
他見過許多人,許多被生活壓的喘不過來氣的人,可沒見過顧錦卿這樣的,在她的眼睛裡,看不到一絲一毫的苦悶與麻木,彷彿蘊含著無數的希望一般。
第9章 月黑風高爬牆夜
錦卿帶著錦知出門沒多久,已經甩掉了礙事的柺杖的徐斌拎著兩隻肥壯的灰兔子敲響了錦卿家的家門。
劉嬤嬤還在菜園子裡拔菜,聽到敲門聲連忙開了院門,徐斌沒想到居然只有劉嬤嬤在,頗為侷促了一下,連忙把兔子塞到了劉嬤嬤懷裡,連聲道:“給錦卿的,給錦卿的。”
劉嬤嬤嚇了一跳,連忙把兔子往回塞,兩隻兔子被推來搡去的直翻白眼,劉嬤嬤說道:“不行不行,你上回幫我們那麼大忙,我們都沒機會謝你,哪能再要你的兔子!”
徐斌摸摸頭,“咳,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你們咋能還當回事記掛在心上了!這兔子是我給錦卿錦知這倆侄女侄子的,你先收下吧。”
劉嬤嬤執意不肯收,只說要等錦卿回來後再說,徐斌看著劉嬤嬤鬱悶的沒法,劉嬤嬤一個三十出頭的老孃們,咋這麼依賴錦卿一個小姑娘呢!
“劉嫂子,你還是收下吧,你看咱倆站門口,這麼推來推去的,叫人看見多不好!”徐斌只得使出了殺手鐧。
劉嬤嬤一驚,這才醒悟過來,徐斌趕緊把兔子塞給了劉嬤嬤,劉嬤嬤看著徐斌臉上一熱,接過兔子轉身就關上了院子門,徐斌冷不防吃了個閉門羹,摸著自己的大鬍子頗為尷尬的站了半天。
早晨的朱家村安靜而祥和,四處可見嫋嫋升起的炊煙,李福財大早上打著哈欠出門,就想去哪個沾親帶故的人家蹭頓飯吃,冷不防就瞧見了徐斌和劉嬤嬤在門口“你來我往”。
李福財眼珠子都看直了,看著劉嬤嬤白裡透紅的臉心裡頭一陣陣恨,在他面前裝的跟話本里的貞潔烈婦一樣,可還不是暗地裡跟那破落戶大鬍子勾搭!
李福財呸的往地上吐了口吐沫,又用穿著前見腳趾後見腳後跟的破黑布鞋用力的在地上來回磨了幾下,今晚上得找回點場子來!
錦卿領著弟弟走了一上午,摸了摸口袋裡收穫的七八個銅板,覺得也差不多了,便帶著錦知回家了。
剛進家門,錦卿就驚奇的看到小院裡的石桌子上擺了兩隻肥大的灰兔子,被綁著腳扔在了桌子上。
錦知一看到肥兔子,就高興的叫了一聲撲上去摸起了兔子,兩隻兔子被他又是揪耳朵又是摸毛,要不是被綁的結實,早張嘴去咬錦知了。
“嬤嬤你哪來的兔子?”錦卿卸下藥箱問道。
劉嬤嬤聞聲從灶房裡出來了,笑道:“是前兩日幫咱們的那個大鬍子徐斌送來的,他在後山上下套捉了兩隻兔子。”
錦卿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徐斌的傷還沒好透,居然這麼不聽話,還敢上山去捉兔子!
看著錦卿不甚贊成的眼神,劉嬤嬤以為錦卿怪她不該亂收禮,小聲說道:“我原本也是不要的,可他非要我收下,他一個大男人我哪好跟他多說話,這不讓人傳閒話嗎……”
錦卿撲哧就笑了,劉嬤嬤能幹活能吃苦,就是不能視禮教為無物,其實這個年代,對女子的壓抑遠沒有後來的明清厲害。未婚女子也可以拋頭露面做生意,就像錦卿走街串戶賣藥,也沒有覺得她有傷風化。
“既然他非要給,那我們就收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