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我的時候,總喜歡一字一字分開來叫,軟軟嫩嫩的嗓音,聽起來說不出的舒服。
我低頭見徐諾指著前方說:“爸爸……有人。”
我一怔,果然見徐冽的墓前站著三個人,一男一女,還有一個小孩。
走近了才發現居然是水冰燁,旁邊那個女子清雅秀麗,眼中透著無限靈氣,看兩人形狀親密,應該是夫妻。
我正笑著點頭衝他們打招呼,徐諾居然鬆開了我的手,跌跌撞撞朝前跑去。我正要伸手拉住他,目光投向前方,卻一時呆了。
徐諾衝到了冰燁帶著的那個小孩面前,瞪著眼睛看了他很久,然後伸出肉肉的手捏他的小臉。那是個漂亮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小孩,漂亮到我望著他差一點忘了呼吸。徐諾捏他的臉,他也不哭不怒,只是苦笑著把他的手拿下來,放在掌心中溫和笑著,卻不說話。
“這……這是你們的孩子?”我驚道。
那女子咯咯笑了起來,退後幾步抱著那個孩子來到我身邊,徐諾見那孩子被抱走,又跌跌撞撞地走了回來,牽著我的手,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睛卻緊緊盯著女子懷裡的漂亮小孩。
我走前幾步,將左手上捧的花放在徐冽墓碑前,目光掃過那張眉目清晰的照片,心頭仍舊微微抽痛。
那女子笑道:“我叫季小雨,你好,我聽冰燁提起過你。”
我收回目光,笑著點頭道:“你好。”我看了一眼那孩子道:“你們的孩子很漂亮。”
小雨笑了下,搖頭道:“他叫蕭冰朔,是冰燁妹妹的孩子。”
我微有些驚訝地點了點頭,又看向那叫冰朔的孩子,不過五六歲的年齡,那容貌卻已讓人覺得震撼。他也看著我,蔚藍的眼中帶著幾分好奇,讓我想起臨宇的眼睛。他一直都帶著淡淡的笑,既親切又稚嫩的可愛笑容,眼神行為卻沉穩得完全不似個年幼的孩子。
回去的路上,徐諾一直安靜地讓我抱著,也沒再吵著要自己走。我掐著他水嫩嫩的小臉笑道:“以後常常帶你去他們家玩,好嗎?”
徐諾呆了一下,忽然臉紅了,鑽進我脖子裡輕輕蹭著。我撫著他柔軟的頭髮,大笑起來。
徐冽,你看見了嗎?我過得很幸福。我們,都很幸福。
萬曆七七六年二月。
在亦寒離開我的一年零十個月後,金耀、風吟兩國整頓融合完畢,秦歸的帝王之路也慢慢上了正軌。初春二月,春寒料峭,我就在這樣有悽苦又有希望的季節,對火翎國發動了滅國之戰。
二月十八日,我讓秦霧暗中與火翎當今太后、金耀曾經的佳寧公主接觸,希望說服她以兵不血刃的方式奪下火翎。三日後,秦霧飛鴿傳書而來,說佳寧堅持要見過我後才肯作出決定。
我考慮了許久,最終答應讓秦霧將佳寧帶去水霧國伊修愛爾學堂,我趕去相見。
佳寧公主早已是一個七歲孩子的母親、一國的太后,容貌比之當年卻沒有太大變化。一別七年有餘,比之當年她眼中有著死寂的灰暗,也有著堅強的韌性,交錯在一起,讓她彷彿被歲月打磨了一圈,變得瑩瑩閃亮,更具魅力。
佳寧問我:“你真的可以保證讓我和念兒平安活下去?”
我鄭重而誠懇地點頭:“公主,從認識到現在,臨宇可有一次騙過你?”
佳寧心慌意亂地搖頭:“可是,這個不一樣,我們活著對你……”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良久,她也怔怔地看著我,最終落下淚來。她說:“臨宇,我一直都覺得他心中有人,一直覺得他很愛那個人……可是我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為她去死!他是一國君主,竟甘願為了一個女人去死!臨宇,我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為什麼那個人不是我?我明明,那麼愛他!”
我輕輕嘆息著,心中已隱約猜到了,君無痕最愛的那個人,是亦寒的小師妹谷藥兒。而君無痕則是亦寒一直避忌談起的大師兄。我曾在睡夢中隱約聽到亦寒和谷藥兒的對話,想來君無痕與谷藥兒就像當年的我和亦寒一般,被符御活活拆散了。
“我現在只剩下念兒了,只剩他了。”佳寧咬著下唇,幽幽道,“好!臨宇,我就信你!”
如今的火翎國內本就一團亂,柳岑楓在與我打賭後就帶著風雪雷三大殺手在伊修大陸上銷聲匿跡了,現在佳寧太后又站在我這一邊,無疑地,火翎幾乎已有大半落入我的手中。
萬曆七七六年七月,火翎監國重臣之一的大將軍孟昭被控私吞軍款,勾結風吟,意圖叛國。佳寧在我的幫助下,一舉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