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只不過,他身上有一種大隱隱於市的涼薄氣息。是以,我剛剛目光掃視了這麼久,卻竟然沒法現他如此獨特的存在。
驀然發現他們四個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裡面有擔心,有氣惱,有懊悔,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剛剛在那皇上面前還溫雅嫻熟的粉衣女子,忽然舉起手中的美人扇重重拍在我腦袋上,咬牙切齒地大罵道:“早就跟你說了那個姓範的不能信,還巴巴地跑去跳人家陷阱,要不是亦寒不放心趕去了,看你現在可還有小命在這裡與我大眼瞪小眼。”
我眨了眨眼,目光掃過去,落在那青衣男子身上。亦寒?是他嗎?
只見他斂眉低首,淡淡道:“公子沒事就好。”
“臨宇啊,你說你……”那粉衣女子見我絲毫沒有反省的樣子,不由更氣了,索性坐到我旁邊,粉臉嫣紅地繼續罵道,“枉你還被稱為伊修大陸最令人畏懼的少年丞相,(奇。書。網…整。理。提。供)有經天緯地之才,顛倒乾坤之力,居然蠢到這等地步!那範重是誰?火翎國的御史大夫啊!火翎國向來與我們金耀國水火不容,而你,作為金耀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居然被人家一封密函就引去了,還瞞著我們所有人。你可知道……”
說到這裡,粉衣女子的眼眶紅了起來,彷彿想起了什麼,一臉的駭然悲切:“你可知道,看到亦寒懷中奄奄一息的你,我有多擔心?你可知道,當你的生命氣息全然停止時,我有多害怕?臨宇,你忘了嗎?十二歲那年,你親口答應過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你會永遠永遠陪著雲顏的!”
不知為什麼,看著那女子悲泣的面容,我的心竟忍不住痠痛起來,緩緩伸出手,揭掉她的淚珠,喃喃道:“對不起,雲顏!以後再也不會了。”說完猛地一驚,這……我剛剛怎麼好像著了魔一般,彷彿有什麼人控制著我的意志,這也太邪門了!
“好了!”那粉衣女子破涕為笑,“這次你最該感謝的人是亦寒。若非他不顧一切衝進火翎國亂軍中將你救出來,你恐怕即使沒有毒發身亡,也必然會受許多苦楚了。我趕到時,你雖是奄奄一息,亦寒受的傷也絕不會比你清。還有,你到底為什麼會被範重引去了火翎國?那封密函上寫了些什麼?”
我眉頭皺了死緊,最後只得用出最老土卻最有用的方法,託著頭敲了敲,痛苦地道:“雲顏,不知為什麼?此次醒來後,我什麼事都記不起來了。”
“什麼——?!”屋中的四個人同時驚撥出聲,幾人面面相覷,臉色竟都有些發白。
雲顏忽然嘆了口氣道:“範重給你下的毒藥中,有一味‘刁苻’,有催眠迷惑之效,服多了確能讓人的記憶紊亂,甚至喪失。臨宇你也莫急,我自然會想辦法醫好你。”
我連連點頭,長鬆了口氣。等她發現醫不好我時,我定然早就找到回去的方法了,一定。
“這些人你還認得嗎?”雲顏指著身後的三人問道。
我茫然地搖了搖頭。雲顏眼中一慟,指了身後的老者道:“這是我們的管家李木,是你在十二歲那年救下的。至於他的真實身份,等以後你就會慢慢記起來了。”
“再來是玲瓏,她本是落魄的官宦人家小姐,被人買賣,與李木同年,為你救下。隨了我做貼身丫鬟。”
最後,雲顏的玉指落在那青衣男子身上,道:“他叫風亦寒,是你的貼身護衛。在你十三歲那年,於水霧國結識,他死心塌地地認你為主,是以跟隨至今。”
“而我。”雲顏苦澀一笑,垂下了眉掩去眼中神色道,“我是你的妻子楚雲顏,從你十一歲那年開始便與你在一起。我們五人,名義上有主僕之分,實際卻與親人無異。臨宇,這些你定要記清楚了。”
我再度茫茫然點頭,視線一一掃過眼前眾人,最後落回到雲顏身上,不知為何總覺得她的眼中有幾分抹不去的悲哀。我忙道:“雲顏放心,我都記下了。”
“那麼,我呢?我又是什麼身份?”
“你叫秦洛,字臨宇。是金耀國天應三年的金科狀元,曾經是金耀國最年輕的大司馬、錦湘苑大學士和《耀國史》編纂官執事。而如今,同樣是金耀國最年輕,且名動天下的少年丞相。”
我顫抖著張大了嘴,指指自己,又看看自己修長的手指,顫聲道:“你說……我?”
“砰——”一聲響,雲顏的扇子又敲在我頭上,“不是你還有誰!十四歲那年你認識了一個姓任名堯,字可為的朋友,兩人相談甚戚,一聊便聊了三天三夜。可是到你再次去尋他時,他一家被太子陷害,關入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