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糧食,犯罪啊。你也不吃,就我一個壯勞力,剩下這麼多。要不待會兒走時我打包啊,估計夠我和老段希言三個人這個週末一天的口糧了。”
我一邊說話,一邊一勺連著一勺地喝湯,不一會兒就尿意盎然了。
從廁所回來,我看到Dudu坐在椅子裡,臉上的表情和眼神兒都怪怪的,似笑非笑。我想起金庸小說裡常用的一個詞:“匪夷所思”。
我心裡覺得奇怪,但一下子又弄不清楚究竟是那兒不對勁。我坐到座位上,眼裡還在看著Dudu,一邊習慣性地拿起筷子,一邊問:“怎麼了,你笑什麼?奇怪……”
我手中的筷子在餐桌上方撲了個空,我一下子愣住了:餐桌上所有的碗碟都是空的!
“菜呢?”我四下尋找,“服務員給收了?還是你已經打包了?我還沒吃飽呢……”
“我吃完了。”
“你說什麼?”
“……”
“你是說,你?”
“是。”
“你怎麼可能……”
“剛才你不是說過,如果誰能把桌上的菜和湯全部吃完他要你做什麼都行嗎……”
“你——”我幾乎當場暈倒,看著Dudu一臉得意的表情,我哭笑不得。
“我開個玩笑嘛,傻瓜,居然當真!”
“你說話要算數!”
我不理她,轉而緊張地摸著她滾圓的肚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Dudu說話的時候有點氣喘,“你說啊,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算數……” 這兩個字幾乎是從我牙縫裡被擠出來的。
在得到了我肯定的答覆後,Dudu終於繃不住了。
在我和一名女服務員的攙扶下,她還是沒能等到進入洗手間內就開始釋放了。在女洗手間裡(我被破例允許現場觀看),看著她劇烈地上吐下瀉,忙得不亦樂乎,我突然心疼得很想流淚。
眼淚終究沒有流出來,但我人卻留了下來。
然後我就和Dudu一起過起了牛郎織女般的幸福生活。白天我去上班,Dudu在家賦閒,做些莫名奇妙的雜事,譬如對著一幅漂亮的風景畫出神、或者躲在某一個粗製濫造的電視劇裡流淚、再或者就是一遍又一遍地無休止地擦地板……
擦地板這件事彷彿成了Dudu生活中最大的樂事,每天當我離開家門的時候,Dudu就開始躍躍欲試地開始準備工具了,直到我回來,她肯定還在耐心地擦啊擦。
我是一個懶散的人,並且在髒亂差的小平房裡住慣了,所以習慣了隨手亂丟東西,包括菸頭。所以基本上是Dudu擦了一整天的一塵不染的地板我只需要短短半個小時就可以復原,輕而易舉地將它回覆到我離開家時的模樣。
在這一點上,我和Dudu配合很默契。
Dudu也說:我們很般配,是嗎?
我當然說是。
自從我住進來後,Dudu就一直不肯去上班,也不肯見任何朋友,就這樣悶在家裡,像只燜爐烤鴨。但有一點不像,就是她的臉色不是越烤越黃,而是越來越白。說不上白嫩,應該是一種類似於白布或者白塑膠袋之類的顏色,總之紅色越來越少,白得越來越純粹了。
由於在家悶了一整天,所以每次見我Dudu總是像個話癆一樣說個不停,說她的電視劇裡的愛情、說她過去的生活和同事、說她在家裡一天的感受和奇思妙想……
Dudu說,當我一直腳踏進家門的時候,這間房子才算活了過來。
我說:“是嗎?那我不在的時候呢?”
“睡著了。不對,是冬眠了。”
看得出來,這些天Dudu很快樂,起碼我看到的Dudu是這樣的。
自從我摁響了門鈴——不,準確地說是當我的身影出現在小區的大門口(Dudu的房子窗戶可以看到大門,更何況他還為此專門配備了一個很高階別的望遠鏡),她就開始大喊大叫地跟我打招呼了。當然,這些我是聽不到的,都是她後來告訴我的。
愛情魔咒(5)
當我一隻腳踏進家門,Dudu就撲到了我的身上,再也不肯下來。每次我都是背上揹著一個人進門、換拖鞋、脫大衣(難度係數很高的)、去衛生間洗手、尿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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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2004年4月17日,也是我留在這裡的第九天。
基本情況與前五天大致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