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廉甲哀求道:“不過是個畜生,算得了什麼後患,餘師兄你修為高深,哪裡在乎這麼個小畜生!”
“畜生?未必吧……”餘暇眯縫著眼,道:“你有個妖族的妻子,我也曾有個妖族的妻子,這小東西,是妖族吧?”
廉甲頓時面色慘白,大手顫抖著伸向小貂,啞聲說道:“你……何苦回來啊……”
小貂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嘴裡輕輕叫了一聲,將小腦袋抵了過去,輕輕蹭著,神情裡滿是親暱和留戀。
廉甲身子一震,忍不住掉下淚來。
如此半晌後,它轉頭看向廉尺,怯生生地走過去兩步,又怕像從前那樣被他一掌拍開,便在地上這樣直立著,耷拉著兩隻細小前肢,呆呆望著他,眼淚汪汪,毛茸茸的尾巴不停地搖動,似乎這樣就能換來一點對方的好感,抱它入懷。
廉尺心中狠狠一顫。
他忽然深吸口氣,不再看小貂,轉頭看向餘暇,目光冷靜,神色自若,完全看不到一點面對死亡威脅時的驚慌與畏懼。
小貂怔怔看著他,呆立原地。
廉尺開始比劃手勢。
他一直認為餘暇別有所圖,事實確實如此,姑且不論數十年前那些仇恨的根源,單說廉甲被餘暇收留這件事,代價是傳他劍法,但如今對方飛鳥盡走狗烹,卻毫無半點內疚,甚至還擺出一副得意醜惡的嘴臉,這點讓他很是厭惡。
世間的道理,不應該是這樣。
他忽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廉甲卻不知道這些,他見廉尺根本不理小貂,以為兒子冷血如斯,胸口一滯,險些破口大罵,卻忽然眼睛一亮。
餘暇問道:“什麼意思?”
他看不懂啞語,這一句是問廉甲的。
廉甲有些猶豫,卻見廉尺看了自己一眼,眼神堅定。
他遲疑片刻,嘶啞著聲音解釋道:“他讓你趕緊動手,他不願見到這種情景,我也不願見,實在有些糟心……”
餘暇玩味地笑道:“竟然還有急著想去赴死的?”
廉甲道:“但有一個條件……”
餘暇眼神一凝,沉聲道:“又想玩什麼花樣?”
廉甲面色平靜,說道:“他說自己這一世生來殘缺,自小聲帶有疾,不想死去時身上再有傷口缺損,想讓你殺他之時……不要用劍,直接用掌力震碎他心脈,保持身體完整,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完好無損,他……他想死得有點尊嚴,來生……也有些盼頭……”
說到後面,他的聲音已開始顫抖,顯然是勾起了心事。
餘暇沉默半晌,說道:“如你所願。”
說罷走向廉尺,一掌狠狠拍向他的胸膛!
風聲起,帶著無儔大力的肉掌席捲而至,死死貼在廉尺胸前,勁力瞬間吐出,摧枯拉朽般侵襲心脈!
餘暇忍不住閉上眼睛,不想看見這一幕。
小貂慘叫一聲,似乎已經看見廉尺被拍成肉泥的情形了。
但實際的情況是——
廉尺在餘暇出手的瞬間,忽地伸出雙手,動作如電,緊緊扣住他的手掌,使之與自己胸膛緊貼,不留一絲縫隙,同時雙手發力,將餘暇的鐵掌箍得死死的。
餘暇心中先是一驚,本想變招應對,待見到廉尺雙手只是伸向自己手掌時,頓時心神放鬆,心想無論你想玩什麼花樣,這種程度的襲擊也只能給自己的手掌造成一些傷害,況且自己實力遠高於你,就像先前那般,根本不受半點傷害,便是護體真氣卻也足夠你受了,有何擔心?
如此一想,他也就沒有變招,依舊是一掌貼了上去,等廉甲雙手扣住他的手掌時,也未作半點反抗,待見到他只是將自己手掌箍死在胸前,心中卻是一驚。
他想的是,這人竟然對自己都如此決絕?
但這念頭剛一生起,他便驚覺情況有變!
掌力剛侵襲入對方體內,便遭到了阻力,餘暇初始不以為意,又加大了吐出的掌力。
但很快,他就覺得有些微痛,就像是被樹枝輕輕颳了一下。
然後是一絲刺痛,很尖銳,很鋒利。
他立刻便確定這是一道劍意。
一道虛無縹緲難以捉摸的鋒銳劍意。
他心想這難道就是你的底牌?
然後他再次加大掌力傾吐的力量。
以上過程只發生在短短一剎那,他隨即便知道自己錯了。
在他感覺到那道劍意的存在,併產生加大掌力的想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