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然後一刻不停地繼續刺向廉尺的後心位置!
廉尺好像是根本就沒有發現這一劍,仍是背對著他,但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在長劍將將要刺到廉尺後心的那一刻,胡八道甚至已經聽見了廉尺背上的衣衫被刺破的聲音,這一瞬間,對方的身體陡然向一旁疾閃而去,比狂風更快更疾,躲過了前方一名弟子劈過來的一劍,也正好閃過了胡八道的這一劍,甚至還順勢斬斷了又一人的右手!
“早就發現你了,跟我玩偷襲?”
這個當頭,廉尺居然還有空暇開口說話,嘲諷完胡八道過後,又順便啐了一口表示輕蔑,結果噴得對面一名弟子滿臉唾液,下意識地伸手捂臉,隨後眼前又是黑影閃動,劍光一閃,斷手飛起!
“啊,不好意思,我隨地吐痰了!不過想來你也不會在乎,比起臉上的口水來,還是身上流的血比較重要一些吧?”
相比起話語中調侃的內容來,廉尺的口氣仍是淡淡的,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樣,但這兩者在他開口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出現任何的不和諧之處,他看起來竟像是一個天生的口齒伶俐之人,不僅如此,甚至連語氣、語境都能拿捏得恰到好處,就算他捧腹大笑說我很難過,大概你也會覺得他或許真的是一個用喜劇來演繹悲劇的天才,更令人無法相信的是,一年多以前,他還是一個十足的啞巴!
胡八道神情極為複雜,震驚至極——這是什麼劍法?居然如此可怕!他當真和我一樣是第二境的修士嗎,玄骨境中期,又怎麼可能會厲害到這種程度?
那種感覺,就好像某個大點的孩子之前一直藐視另一個小孩,兩人打了起來,才愕然發現,原來對方是侏儒,身材矮小,卻有著成年人的力氣……
這一刻,胡八道心中充滿了難以言狀的苦澀,同時,一股巨大的畏懼也從他心底深處鑽了出來,瞬間擴散,淹沒。
地上已是流血漂櫓,沙地變得溼噠噠黏糊糊的,就像是一片血的沼澤,上面漂浮著十來柄長劍,彷彿湖面反射出來的細碎亮光,無一例外的是,那些劍柄上都沾著血跡。
細碎的亮光上,閃耀著無數道雪亮的劍光,伴隨著驚呼聲和痛叫聲,一道微微收斂的劍芒在其中閃爍不定,偶爾綻放出來,必定是其中最耀眼的一道光芒,隨後便再次銷聲匿跡,穿插在無數劍光中,靜靜等待著下一次爆發的時機。
叮!叮!叮——
長劍相交的聲音,短促,並不響亮,一觸即收,然後是呼呼的衣袖揮動聲,如同鬼魅的影子,形跡不定,變幻莫測,在東邊兩人尚未反應過來時,只覺眼前突兀亮起來,接著手上一輕,噗!長劍跌進沙地的聲音。嗤!血流噴湧的聲音。
“啊啊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還是沒有人能給那人造成多大的傷害,身上零星分佈著幾條淺淺的血口,像是在嘲笑這些人的無能。
“怎麼打怎麼打,這叫人怎麼打?”
帶著哭腔的絕望喊聲,在人群中不時響起,整個荒漠之上,似乎被籠罩了一層壓抑絕望的氣氛,是人心裡的恐懼。
“哈!”是一聲嘲笑,然後又是光華一閃——
“啊!”慘叫,淒厲,絕望。
此時梁彎彎已拔劍過來助陣,也正是如此,終於有人反應了過來,大聲喊道。
“拖住他!我們去殺梁彎彎!”
當真是巨大利益面前不顧一切,雖然早已撕破臉皮,但此時甚至連這最後的遮羞布都已撕扯了下來,口中稱呼也已不再是梁師妹,而變成直呼其名了,再看那幾人衝將過去的攻勢,赫然是狠辣到了極點,招招攻人要害,顯然是真的不打算對女子留手了——莫非直呼其名也是一種心理暗示?可以稍微緩解心中的內疚和罪惡感?
縱然幾人圍殺,身處險境,但梁彎彎畢竟是外門中名聲最響最為耀眼的天才,幾個外門弟子又如何能傷得了她?她雖然不像廉尺那般對於時機有著一種近乎直覺的把握,但好歹也是第二境的劍修,玄骨境初期的修為並不能說明一切,但在她身上,卻將這優勢放大了無數倍,況且,她家世極深,又怎麼可能不會兩手壓箱底的絕招?
於是乎,六名可以算作是精英的外門弟子圍著梁彎彎拼殺半晌,一時間竟完全奈何不了她。
胡八道見此情形,眼中的心痛不捨之意一閃而過,隨即盡數化為狠厲之色,竟然舍了廉尺,縱身朝著梁彎彎撲來,長劍所向,赫然正是她的胸前,竟也是絲毫沒有留手,狠辣至極,也下流至極!
“呸!”
梁彎彎啐罵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