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下意識往後挪動一點,不再言語,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自然清楚什麼是殺機,隱忍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也是唯一敢做的。
在光鮮一面的背後各方勢力錯綜複雜的糾結在一起,你若認為黑與白是涇渭分明的兩個對立面只能說你很傻很天真,在這種複雜環境中沒點隱忍功大一旁的馮坤眼觀鼻,鼻觀心,不動聲色。貌合神離,郭凌飛心裡冷笑,來上海前就知道漕幫的二當家最近幾年風頭最健,在漕幫中的威望越來越高,隱隱有後代馮坤的意思,平常人家兒孫多了還起爭執,何況是講究能者上位的黑幫。
“不該說話的時候說話弄不好會送了小命。”郭凌飛瞥了眼馬冬,繼續仔細品味明前龍井的味道。
“兄弟,有句話說得好,多個朋友多條路,我馮某人願意結交你這樣的朋友,我們漕幫能幫忙的事兒,不會推脫你,至於我那不成器的兒子﹍不要與他一般見識,我會管教他,給你一個交代。”馮坤輕聲道。
郭凌飛放下見底的茶杯,眺望遠處的波瀾壯闊的水面,沉聲道:“我只要漕幫做一件事﹍那就是匍匐在我腳下,這也是漕幫唯一的選擇。”
“什麼?你以為你是誰?”馬冬忍不住出聲,聶遠皺眉,馮坤壓著心頭的衝動硬是沒出聲。
“二十多年前震懾整個黑道的青幫能被滅掉﹍漕幫又算得了什麼?”郭凌飛起身走到露臺邊,手扶著紅木圍欄,展露出與生俱來的張狂,喜歡品茶馬冬面色凝重,道:“六年前,沒我們漕幫默許,洪門都別想在上海站穩腳跟,一個青年人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太託大了?二十年前的飛宇幫確實牛逼﹍可現在不照樣得銷聲匿跡,有什麼了不起!”
“咔嚓!”郭凌飛扶著護欄的雙手按斷了護欄最上面的橫檔,他轉身逼近大言不慚的馬冬,馬冬想後退時一隻力道十足的手掌扣住了他的脖子,“你侮辱飛宇幫就是侮辱我最親近的人,我不殺人﹍是為不孝!”
郭凌飛不等其他人有任何反應,一個巧妙的轉身,胳膊揚起,漕幫二當家凌空撲騰著腿腳飛出露臺,然後在尖叫省中墜落下去,緊接著是催人心顫的撞擊聲,眼觀鼻、鼻觀心的馮坤與身邊的聶遠同時打了個冷戰。
“我是郭飛宇的兒子這就是我殺他的理由,你們兩個有意見嗎?”郭凌飛逼視著漕幫剩下兩位當家人,殺機盎然。
聶遠徹底傻眼,不知所措的站著發呆,馮坤低下眉目搖頭,即使這樣他神色中的那一點欣喜仍沒逃出郭凌飛的雙眼。使這樣他神色中的那一點欣喜仍沒逃出郭凌飛的雙眼。
“一個幫派有一個當家人足夠了,趴在我腳下的廢物太多﹍我會鬧心的。”郭凌飛說話間來到聶遠身前,聶遠大驚,呼喚自己的親信保鏢,七八個馬仔錯愕片刻後伸手入懷。馮坤抬起頭猙獰一笑,對著閣樓裡那個戴鴨舌帽的青年打了個響指。
這位對兩個結伴兄弟隱忍多年的漕幫大當家終於有動作了。
第二卷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一切盡在掌握中(上)
曾經有一位無聊的學者在行將就木時悟出了沒啥實用性的八零二零定律,很有哲學味道的定律,大意是說百分之八十的財富被百分之二十,普通人的一生有百分之八十的事兒不順心,有百分之八十的事兒想不到,總之這位學者舉了很多例子,大抵意思:人被命運強Jian的次數遠高於把命運壓在身下的次數。
漕幫三當家聶遠在即將被命運強Jian時不甘心的掙扎了一回,把最後一點活下去的希望寄託在幾個身手還算不賴的保鏢身上,以及他們揣在衣服裡的手槍。希望越大失望會更大,有多少人陷入山重水複疑無路的境地,在一番掙扎過後又有幾個能找到柳暗花明的方向?
戴著鴨舌帽的青年從人群中躥出,做最後掙扎的聶遠大喜,暗地裡跟著老二合夥在幫會內部排擠老大三年多,關鍵時刻人家能不計前嫌,感激涕零啊,真想轉過身跪在老大面下磕幾個響頭,接下來的情景使漕幫的三當家徹底醒悟過來。
躥出的青年在七個馬仔驚慌拔槍的幾秒鐘內以背後偷襲的手段痛下殺招,三個馬仔被重拳擊碎脖頸,翻著白眼癱倒,剩下四人察覺不妙,很老實的跪地求饒,二當家馬冬帶來的幾個馬仔開始還想跟著衝上去,心底僅存的那點江湖義氣在幾秒鐘內消失的乾乾淨淨,他們縮著脖子躲進人群,同旁人一樣是那麼的幸災樂禍。
義氣值幾個錢?在這個社會上為財而死要比為義氣而死“榮耀”多了,黑道也不是傻X集中營,拎著砍刀為大哥擋子彈的馬仔比大熊貓還稀少。聶遠頓足捶胸一番,扭過身,看著冷笑不止的馮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