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飯工夫之後,一名年僅十八九歲的華服年輕男子,騎著一匹黑鬃俊馬狂奔至廖王府外,將滿身雪花的箬笠摘下,進了王府,在李忠的引領下匆匆來到府邸書房。
見著廖老王爺,年輕男子立刻跪在地上,恭聲道:“爺爺!”
廖老王爺見只有他一人回來,臉色頓時一沉,喝問道:“你爹呢,他怎麼沒有從青雲觀回來?”
那年輕男子諾諾的縮了一下頭,低聲道:“爹他不肯回來。他說他要主持仙道鬥法大會,必須焚香沐浴在青雲觀靜養三日,主持這場盛會。”
“你沒跟他說,現在是廖氏家族生死存亡的關頭嗎?”
年輕男子苦著臉道:“說了,可是沒用啊。爹說這些江湖爭鬥瑣事,根本不值得他分心,他不想理會。廖王府上的事情,他也不管,讓我別再去找他。爹說了,就算廖王府被人佔了,他也不會管。爹還說,只要他在心境仙道上有大成,廖氏家族遲早能重新輝煌。還勸孫兒留在道觀,跟他一起修煉心境仙道。”
廖老王爺聞言,頓時渾身氣的發抖,一拍書桌案几:“胡鬧,簡直是胡鬧,王府的事是瑣事嗎?這青州城本地的幫會,是我廖家掌控的最後手段。丟了青州城的勢力,我廖氏家族就再也沒有一塊家族地盤。
他擺弄的那個鬥法大會,都已經數十年了,也沒見對他的修煉起什麼效果。難道那個鬥法大會,能讓我廖家起死回生不成?現在我廖氏生死存亡的關頭,廖家就剩下我們三名修士。你爹是我們家族內唯一的一個練氣期中階修士,他對家族危難不管不問,還在痴迷他的心境仙道!”
年輕人對那心境仙道並沒有太大的排斥,忍不住開口說道:“爺爺,那心境仙道也是咱們廖氏先祖流傳下來的,爹他修煉這心境仙道,其實也是……”
“住口,你懂什麼!”
廖老王爺不知道怎的,對那心境仙道極其厭惡。聽到年輕男子為心境仙道辯解,頓時勃然大怒起來,將那年輕人的話喝斷。
廖府大管家李忠,守候在書房門口,聽到老王爺突然生出的怒氣,不由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老王爺為什麼如此痛恨這心境仙道。當初老王爺還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修士時候,他就隨身伺候著。老王爺當時可比現今的那位待在青雲觀修煉心境的王爺,還更加的痴迷這心境仙道。
青州城享譽盛名的心境仙道鬥法大會,若不是老王爺和王爺父子二人在幕後推動,只怕也沒有如今的盛況。
當初老王爺同樣是滿腔的雄心壯志,想要借這心境仙道,重振廖氏家族,因此而荒廢了肉身元神的修煉,結果到了老了還是一無所成,這才幡然醒悟,極度後悔起來。
可惜這個時候,他已經錯過了年輕時候最佳的修煉期,老王爺至今才練氣期二層的修為。正是因為這個緣故,老王爺對這心境仙道,痛恨無比。認為是這心境仙道,誤了他的修煉正道。從最初的極度痴迷,轉而到極度的厭惡。
書房內,年輕人嚇了一跳,不敢多說什麼。爺爺脾氣暴躁,動輒生怒,他可不敢惹爺爺發火。
廖老王爺急促的喘了幾口氣,氣血沸騰,臉上殷紅,坐在檀木背椅上停了好半晌才平緩下來。
“聰兒,我靈霧修仙界的修士,自從開創了修仙道以來,這條長生仙途便艱難無比,必須日月積累元氣,修為才能有所小成。這世上哪裡有什麼速成的辦法?要是這心境仙道真能有效,那先祖為什麼將其立為正道,反而專注於肉身、元神的修煉?你爹妄想靠那虛無縹緲的心境修煉,去急遽提升實力,那是走上邪路。”
廖老王爺的怒火併未持續太長,他斥責他兒子痴迷仙道,何嘗又不是在斥責自己當年的痴迷,仰頭長嘆。可憐他堂堂廖氏,上古修士遺存至今的血脈,居然淪落到了今天這步田地。不過,無論如何,都必須保住他廖氏的血脈傳承才行。
“聰兒,你帶著你母親親、兄妹,還有其他嫡親族人,出城去避禍。這青州城內有我這個糟老頭子撐著,天還塌不下來
年輕人卻急忙道:“爺爺,北二十幫有四名散修,你一人獨自留下,不是他們的對手啊!”
“爺爺壽元將近,已經是垂死之人,死不足惜。你爹要是能回來,說不準還能支撐住這份家業,可是……唉。現在爺爺留下,憑藉王府內的部署,能拖上一時便算一時吧。
你走,現在走還來得及。等過些時日,北二十幫控制了青州城本地的幫會,你們想走也難了。離開青州城之後,找個小縣城,將族人安頓好,然後你去仙緣城,做個散修,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