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千騎護衛,當中全部是馬車和牛車,所過之處留下的車轍很深,道邊灑落著零星的糧食顆粒!”
“可否看清了對方的旗幟和服飾?”
“啟稟大人,小的看得分明,這支隊伍穿著幽州軍卒的服飾,打著一面‘劉’字大旗,可以肯定他們是從薊縣方向而來,這是要向駐守馬城的劉虞運送軍糧和物資。”
“好,這次你們做的很好!來呀,賞錢百貫,糧十石!”
待這個哨探頭目高興地離開之後,閻柔對身邊尚未離開的心腹說道:“情況有變,你暫時不要去彈汗山了。劉虞的運糧隊伍再有三天便能走到廣寧的南邊,這一帶距離馬城至少還有八十里路程,距離廣寧卻只有十五里,我們只要出動三千兵馬扮成盜匪,夜間埋伏在路邊,便可以將這批糧草軍資搶過來!”
心腹急忙勸說閻柔:“大人,我們此時動手,就算劉虞沒有證據,他也肯定會想到是我們乾的。若是搶了這批從薊縣運來的糧草軍資,我們與劉虞的關係就會急轉直下,還請大人三思而行!”
“哼,有什麼好怕的?劉虞那個老貨不識抬舉,就不要怪我不給他留面子!這次出去劫糧,便由你親自帶隊,到時候只搶糧草和軍資,不要輕易殺人,等糧草到了我的手中,看劉虞不來求我!”
閻柔主意已定,並不聽這個心腹的勸說。
卻說夏侯蘭前幾日走馬上任,領了向馬城押運糧草的軍命之後,便一路小心謹慎地護送著運糧的隊伍向西而行,這一日終於走到了涿鹿縣以北歠仇水與治水交匯的地方。
眼看天色將晚,夏侯蘭驅馬來到公孫紀所乘的車旁,語氣恭敬地說道:“公孫大人,今日天色已晚,便讓隊伍在此地宿營吧?”
車中昏昏欲睡的公孫紀伸手掀開車簾,向四處看了看,皺著眉頭說道:“此地為兩水交匯之地,地勢平坦,夜裡風太大,若是將隊伍留在這裡,只怕引得兵卒和民夫們不喜!”
夏侯蘭耐心解釋說道:“大人,方才卑職已經親自在四處打探過了,覺得此地雖然有些風大,但因為有兩面臨水,所以夜裡只需專心防守北面即可,至於我們一路過來的東面則是安全地帶。我方才已經安排下去了,夜裡會將隨車運輸至馬城的過冬衣物取出一些給士卒和民夫禦寒,大家應當不會被夜裡的寒風凍壞了身體。”
夏侯蘭如此佈置,可謂心思縝密,但卻惹得公孫紀心中更加不喜。公孫紀沉著臉質問:“夏侯司馬,你怎麼可以私自動用運往馬城的軍資?”
夏侯蘭見公孫紀發難,臉色平靜地回答:“啟稟大人,蘭在離開薊城時,公子曾授臨機專斷之權,此事有另外四名軍侯作證!”
“好,好!既然公子授你臨機專斷之權,你便自行決定即可,何必再來聒噪!”公孫紀氣呼呼地說完這句,“唰”的一下,將車簾從內扯了下來,再也不想多看夏侯蘭一眼。
對於公孫紀的無禮,夏侯蘭視若不見,如今保證運糧途中的安全才是一等一的大事,他犯不著跟這種小肚雞腸之人計較。
“傳吾命令下去,今夜便在此地紮營歇息。所有裝糧的車輛停在臨水的一邊,裝載草料和被服物資的車輛,按照順序停在北面,民夫住在中間,騎兵守住東面,四位軍侯仍按前幾日的慣例,每人夜裡帶隊巡視營地一個時辰……”
夏侯蘭有條不紊地下達著各項命令,絲毫看不出他在一個月前還只是公孫瓚麾下一名小小的隊率,如今卻成了管轄著千名騎兵的軍司馬。
按照大漢軍制,隊率統兵五十人,軍司馬統兵四、五百人,劉和破例讓他帶兵一千,足見對夏侯蘭的信任有加。要知道,劉備如今在公孫瓚手下也就是個別部司馬,這次出任安平相後,公孫瓚才捨得派了兩千人馬給他。
一夜平安無事。
第二日上午,隊伍吃過飯食之後,夏侯蘭準備率隊繼續向西前行,一個兩難的問題卻擺在了他的面前。
涿鹿位於歠仇水和治水交匯的地方,而歠仇水和治水匯合之後往東流淌,便成了灅水。從地圖上看去,歠仇水、治水和灅水連在一起,就像一個開口向左橫著放的“丫”字,隊伍沿著歠仇水繼續向西北方向行進,五日後便可抵達馬城。
夏侯蘭現在面臨的問題是到底將行軍速度放在第一,還是將隊伍安全放在第一。
若是追求速度,那就沿著歠仇水北岸寬敞平坦的河灘行進;若為保證安全,則從治水與歠仇水中間一條比較難行的土路前往馬城。
夏侯蘭看著地形圖,皺眉沉思許久,終於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