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馥今日如此安排,分明是想讓劉和與沮授、審配、閔純、耿武四人與公孫瓚和袁紹兩派人進行一場針鋒相對的較量。
眾人落座不多時,便見沮授引著關靖走了進來,看他臉上的表情,則是一副眼高於頂的架勢,根本未將廳內諸人放在眼內。跟隨在關靖身後的還有一位年過二十的白衣小校,步幅穩定而目不斜視,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為了給劉和壯聲勢,史阿此時正仗劍立在他的身後,當史阿看到最後進來的那員小將時,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
這個小校,讓史阿感受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
劉和不是練家子,所以沒有史阿這麼敏感,而且此時他正在琢磨三頭對面之下說些什麼話,所以只是掃了一眼關靖身後的白衣侍從,便將注意力放在了廳中各人的表情和反應上。
李嚴向劉和報告公孫瓚派使者前來高邑的事情時,並沒有告訴他護衛關靖同來的騎兵頭目名叫趙雲,因為李嚴自己都沒有關注這個細節。畢竟一個小小的護衛頭目不是關鍵,現在這個亂哄哄的世道,只要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出門,誰還不帶上幾個家兵家將的?
按照規矩,進入會客大廳時,不論來賓還是來賓親隨,都可以佩戴飾劍,至於那種長達三、四米的馬上長槍,卻是不可以帶入其中。
因此,當趙雲進門的時候,既沒有騎著雄峻的白馬,也沒有手持那柄亮瞎了無數狗眼的龍膽長槍。
所以,某個從轉生之後做夢都在盼著趙帥哥的無良子,便沒有在第一時間意識到趙雲已經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關靖向高坐在主位上的韓馥作揖見禮之後,便在沮授的引導下坐在了高幹身側的主賓之位上。
“韓中丞,這是奮武將軍寫給您的書信,還請看過之後詳做答覆。”說完這句,關靖從懷中掏出公孫瓚寫給韓馥的書信,然後放在面前的托盤之中,示意侍者面呈給韓馥。
侍者將公孫瓚的信呈至韓馥的面前,他於是當眾開啟,仔細瀏覽一遍,然後隨手又將書信放在托盤之內,示意侍者呈給左手邊的劉和。
劉和自幼長在洛陽,是以關靖不識,他皺著眉,瞟了幾眼正對面坐著的年輕書生,然後有些不悅地說道:“韓中丞,奮武將軍所託之事重大,還請不要將書信隨便傳給外人觀看。”
劉和似乎對關靖這句不怎麼友善的話並不生氣,而是笑著擺擺手說道:“關長史說這話可就見外了!本人跟奮武將軍可不是外人,韓中丞以及廳中諸人都可以作證的!”
說完這話,劉和便要伸手去拿侍者捧著的托盤上的書信。
“這位大人,還請自重!書信是奮武將軍寫給韓州牧的,既然長史大人說不宜讓他人觀看,又何必自討無趣?”
劉和將伸出的右手停在了半空,然後有些尷尬地抬頭仔細看看關靖身後那個開口說話的白衣侍從。
只是一瞥,當劉和看清對方的面龐和那雙不怒而威的眼睛時,沒來由地心裡便是一緊。
“好俊的帥哥哇,簡直都快趕上本帥哥了!居然還穿著白色的衣服,居然還敢在這種場合落本帥哥的面子!”
劉和將伸出去一半的手收了回來,然後毫不在乎對面高幹等人幸災樂禍的表情,轉頭笑著對韓馥說道:“韓中丞,這次可要怪你了,也不先問問關長史此信可否外傳,便讓我來看!”
韓馥也覺得方才有些不妥,或許是自己最近已經習慣了遇到什麼難以決斷的事情便來問這位劉公子的緣故,剛才看到公孫瓚氣勢洶洶的質問之後,想也不想地就讓人送給劉和一覽。不過韓馥也不覺得這麼做有什麼錯,畢竟今後冀州的走向便落在劉和頭上,就算是關靖不喜,今天也要將書信呈給劉和觀看。
“關長史,方才忘了介紹,坐在你對面的這位公子,從長安而來,奉了當今天子之命,攜密旨前往幽州面見太傅劉伯安大人。公子姓劉,乃劉太傅長子,說起來還是第一次蒞臨冀州。奮武將軍受劉太傅節制,今次公孫伯珪信中所議之事涉及天子和冀州,公子既是天子特使,又是太傅長子,於公於私這封信似乎他都該看一看吧?”
韓馥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一陣巨爽。他怎麼會告訴關靖,其實剛才就是他故意不介紹劉和的身份,然後又故意將書信呈給劉和呢?
關靖聽了韓馥囉囉嗦嗦的介紹之後,心裡卻是感覺有些不妙,他實在沒想到對面坐著的這個看上去有些文弱的書生,竟然有這麼大的來頭。
“狗日的韓馥,居然陰我!”關靖在心裡怒罵了一句,然後有些不甘地說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