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上下來的人一聲寒氣的立在她跟前,連落抬起眼來望上去,一張玉白玉白掛著眼淚吧嗒的小臉楚楚可憐的望著周湛三。周湛三薄唇微微龕合,連落吸了下鼻子,有人接近心裡一熱,卻又是一串眼淚緊跟著滾下來。可沒想到她出口的話卻是:
“你,為什麼要長,那麼高……”仰得她脖子疼,她就是站直了撐死也不過他肩膀而已,更別說這時候她坐地上了。
周湛三深褐色的眸子在夜裡如同潑墨一般,微微動了動,蹲下身,說:
“被趕出來了?”
她點頭。
周湛三又問,“因為回去太晚?”
連落抬眼看他,嫣紅的唇一動,淚珠子止不住的滾,要是因這點兒,她指不定得樂開花兒,哪裡會哭?
她搖頭。
“沒地方去了?”周湛三涼涼的又蹦出句話來。
不笑的她,惹人憐。
她點頭。
“去我那吧,我今天加班,不會回去,你不用擔心不方便。”周湛三快速的說完,潑墨的眸子閃動著,看向她,等她的回答。
連落卷長的睫毛搭下去,想了下,這人就跟木頭一樣,而且又是那麼厭惡她,應該不會像蔣赫南那頭畜生對她有什麼邪念。別人她不相信,周湛三是肯定不會對她有任何想法的,這點她能篤定。
然後點頭。
☆、26,其實是關心
連落在周湛三那過了夜,周湛三說加班,晚上還真沒回去,連落以為周湛三即使一個人住外面也至少是豪宅吧,結果到的時候才知道,只是簡單的單身公寓,裝修是幹練和的線條,色調是乏味的黑白灰,走進去那感覺就一字兒——悶。
連落縮了縮,這果然是這冰山的地兒,進去驟然一陣陰涼,周湛三看了她一眼,說,“你冷?”
連落搖頭,熱!
“浴室裡的毛巾,牙刷都有新的,你自己舀。”周湛三說這話時候連落站在陽臺上吹夜風,這樓層高,視野極好。聽見他說話,隨意的應著,等她神遊回來時,進屋裡卻發現人已經走了。
連落頓時有點詫異,他就這麼放心讓她在他屋裡?
沒事可做,往廚房裡走,這廚房也清冷得夠可以的,乾淨,可除了乾淨就真沒別的了,能看見的就一隻燒水的壺,一隻鍋子,沒別的廚具,開了冰箱,連落兩眼一翻,好傢伙,全是酒,他當自個兒是酒桶嘛?
她到現在都沒吃飯,餓得不行,瞅了眼時間才九點,這一晚上可有的熬了。是想過下樓去買點兒塞肚子,可她沒鑰匙啊,出去就進不來,得,餓著吧,反正從小到大也不是沒餓過肚子。
燒了壺開水,喝了個夠飽,完了後衝了澡就鑽床上睡了。
不是她想霸佔周湛三那霸氣外露的床,而是他這公寓就一間房,她只能睡他的床。先吧,還把衣服裹身上躺著,周湛三說是說晚上加班不回來,可她哪曉得他會不會半夜回來?思來想去還是穿整齊點好。可到後半夜時候人沒回來索性就把衣服甩了,她習慣裸睡,這躺下去身上裹著層衣服在身上就跟被鎖了手腳一樣,實在不舒服。
周湛三加班到凌晨,伸了伸懶腰,抬眼看外面,白天誇下海口要捨命陪君子的冉鳴這時候早跟周公聊得忘乎所以了。周湛三看時間已經走向三,忽然想起家裡的床上這時候正躺著個小丫頭,心裡竟莫名的跳動起來。
睡在他床上,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認床,睡得好不好。一想起這點,連落那張灩灩小臉就出現在眼前,他怎麼也想不起來曾經的連落是怎樣的表情和神態,滿眼都是她的笑,嘲諷的,開心的,敷衍的,真誠的。
晚上那張哭得雙眼通紅的模樣也跟著跳出來,他眉間一擰,她應該笑的,怎麼會哭了?她為什麼晚上不回家卻在連家外面哭?受了什麼委屈?
他擔心著,卻並不想知道為什麼。
接了杯熱水,氤氳飄散的熱氣很快在空氣裡散開,周湛三盯著淡淡的熱氣,竟然這飄渺的熱氣都能勾勒出連落那小臉的輪廓來。
瞬間一凜,清醒過來,他竟然一直在想連落?並不是意識到什麼,而是覺得荒唐。
周湛三處理完檔案後靠著椅子閉目休息,天亮的時候舀著衣服走出辦公室。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就準備回去,路過早餐店時還稍了兩份早餐回去。
周湛三進門時動作放輕了,其實這個男人還是比較細心的,這時候都能顧及別人。進屋時把鴨肉粥和油條放桌上,然後往房間走去,手放在門把上不知道在猶豫什麼。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