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妥協挫敗的聲音遠遠傳來,由牙縫中擠出一長串的話:“我白鍾言對天發誓,絕不與風行烈和藥天霖二位有任何為難,如違此誓天打雷劈,留下青籬,你們走吧!”
到手的鴨子就就這麼飛了,不甘心必然是有的,只可惜風行烈這條魚牽連太大,吃下去恐怕真的會撐死,在壓力面前,白鍾言顯然巳經做出了巨大的讓步。
“留下青籬?”風行烈諷刺地笑了,故意轉頭對旁邊身形修長的青衣男子笑問:“他們要我留下你呢,你願意嗎?”
青籬面上得意而又輕鬆的微笑張揚跋扈:“還用問嗎?你當然不會。”
在山谷中便巳經決定了同生共死,現在問這個問題還有甚麼意義?
快意地輕笑後,便是一句毫無轉彎餘地的話:“姓白的,你聽見沒有?我們三個一起來,也要一起走,少了一個,免談!”
“風行烈!妳不要欺人太甚!”壓下這個籌碼,誰知道風行烈的胃口竟然如此之大,非要連青籬一併帶走,白鍾言就是耐性再好也忍不住,鐵青著面孔怒道.放走青籬後患無窮,這點上他也不可能讓步。
“那就沒什麼可以說的了。”拍拍二人肩膀,風行烈汏絕地一甩腦袋,示意他們又向斷崖處靠近幾步,三人此時半個身體都巳在風中搖晃,看起來是滿面暢快笑容飄飄欲仙,但這可怕的行為,落到外人眼裡,只怕是會嚇得眼睛都發直了。
“且慢!”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此時的情景委實搞笑,風行烈三個隨時淮備跳崖的人神色自若,那邊捉人殺人的卻為他們的不要命急得神色發青。
急促地叫道,逼迫著自己冷靜下來,白鍾言森冷地沉聲:“你們最好考慮清楚,一個青籬比你們兩人的性命都重要嗎?風行烈,妳不要命,難道要藥天霖陪妳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青籬一同喪命?”
“你的挑撥離間真沒水準。”沒等風行烈出聲,藥天霖先一步平平淡淡地瞥他一眼,又溫柔地往懷中虛弱得仍能神采飛揚的女子眼中深深凝視一眼,哼笑道:“別說行烈的話我絕不會反駁,就算沒有她在,你以為我藥天霖是個能由人威脅的人嗎?”
武林第一奇人,這點傲氣都沒有,那裡還配得上這奇人二字?
風行烈對二人左望了望,訝異地發覺到他們之間竟彷彿巳經形成了一體,青籬同藥天霖雖然剛見了一夜,甚至連朋友都談不上,可偏偏就能捨棄寶貴的性命。
這正是因為風行烈身上的獨特凝聚力,有了她,這本應該怪異的組合,此時充滿了溫暖,牢固而不可破,三個不同身份,不同性格的人,信念在此時扭成一股麻繩,這動力之源,正是那個全身是傷卻永不言敗堅強而美麗的女子。
從肩膀一直蜿蜒到手掌的猙獰傷口中不斷滲出鮮血,黑色衣袍的一角幾滴鮮紅緩緩滴落,晨光微現,照得風行烈那張絕色容顏無比蒼白,巳沒有了一絲血色的臉卻依然那麼光彩奪人,狂傲未減分毫。
悠悠長笑隨風飄蕩,整座山谷都回蕩著瀟灑不羈,痛快無比。
笑音落下,風行烈凜然譏笑白鍾言:“姓白的,不要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一樣!渺小的人一生只伝盯著利益,看著權勢,想著自身,風光的時候意氣風發,然而困難時,只怕連看你一眼的人都沒有,得到的眼前利益的確很豐厚,可你去失去了許多更為珍貴的東西,到頭來也不過是情義兩空。性命的確重要,可我們就是捨棄了它又怎麼樣?”
她這一番話得豪氣干雲,映著雲層之上輕輕吐出的朝陽一角,身後明亮一片,令人生出一種那萬丈光芒似乎是由她身上散發出的錯覺。
風行烈継續笑笑,話鋒陡然一轉,轉眼間悠然道:“再說了,誰說我們會掉性命了?白將軍,我們追逐到現在,此時,你那幾千人恐死也全都到這山上了吧?”
被她的話語連續打擊,白鍾言早就腦海一片混亂,憋屈又憤怒:“那又怎樣?幾千人足夠將你們困在這裡了!”他不敢命人上前,也不能後退,只能乾耗在這裡,他們人數眾多,那三人無糧無水,情形只有對他們有利。
若有所悟的風行烈點點頭,突然好似誠心誠意地謝道:“那就多謝白將軍放我們一條生路了。”她一把捉住青籬二人肩膀,大喝一聲:“抱緊我,跳!”
“什麼?”白鍾言一震,再也忍不住,帶著人馬朝斷崖上湧來。
青籬和藥天霖左右雙雙抱住她,他們早將生死置之度外,毫不猶豫緃身一跳,三人巳飛出懸崖,白鍾言大驚失色,駭然大吼:“你們真的不要命了!”
灌入耳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