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不對吧?”
索額圖厚著臉皮笑嘻嘻道:“這是新版結拜詞,京城裡頭都這般說,兄弟你久居深宮,不知道也是應該的。”
還真當我是羊牯,你既蒙我,我也耍耍你。一轉念間,已有了主意,心想:“我反正不是桂小寶,胡說一通,怕什麼了?”於是磕了頭,朗聲道:“弟子桂小寶,一向來是在皇帝宮裡做小太監的,人人都叫小桂子,和索額圖大人索大哥結為兄弟,有福共亨,有難同當。不願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月同月同日死。如果小桂子不顧義氣,小桂子天誅地滅,小桂子死後打入十八層地獄,給牛頭馬面捉住了,一千年、一萬年不得超生。”
我將一切災禍全都要小桂子去承受,又接連說了兩個“同月”,將“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說成了“但願同月同月同日死”,順口說得極快,索額圖也沒聽出其中的花樣。
我只心想:“就讓這小桂子和你同月同日死,那也不打緊。你如是三月初三死的,我在一百年之後三月初三歸天,也不吃虧了。” 至於什麼不離不棄,此致不渝,生同府,死同穴之類的,我是臉皮薄,說不出口。
索額圖聽我誓詞發得毒辣,聽著彷彿心上人也有情誼在內,竟是分外高興,說道:“兄弟,在旁人面前,我還是叫你桂公公,你就叫我索大人。過幾天你到我家裡來,做哥哥的陪你喝酒聽戲,咱兄弟倆好好的樂一下子。”
我暗忖,來到這京城也有多時,但奈何身為太監,總不能自由出入皇宮,如今有了這靠山,便是有了出宮門的令箭,想怎麼出來,就怎麼出來了。一時也是心花怒放,連連點頭。
索額圖道:“兄弟既然喜歡,我時時請你。只要那一天兄弟有空,你儘管吩咐好了。”
我道:“就是明天怎樣?”
索額圖道:“好極!明天酉時,我在宮門外等你。”
我不放心又追問道:“我出宮來不打緊嗎?”
索額圖道:“當然不打緊。白天你侍候皇上,一到傍晚,誰也管不著你了。你已升為首領太監,在皇上跟前大紅大紫,又有誰敢來管你?”
我笑逐顏開,道:“好,一言為定,咱哥兒倆有福共享,有戲同聽。”
索額圖拉著我的手,道:“咱們這就到鰲拜房中挑寶貝去。”
我們又回到鰲拜房中,索額圖仔細察看地洞中取出來的諸般物事,問道:“兄弟,你愛哪一些?”我自是懶得挑選,道:“什麼東西最貴重,我可不懂了,你給我挑挑。”反正是我的終究是我,不是我的最後也會變成我的,我又何須去花工夫挑呢?
索額圖果然只揀貴重好拿的,選了兩串明珠,一隻翡翠雕成的玉馬,道:“這兩件珠寶值錢得很。兄弟要了罷。”
我懶洋洋點了點頭道:“好!”將明珠和玉馬揣入了懷裡。突然眼邊似乎瞄到什麼黑漆漆的,好傢伙,不就我將來保命的寶貝之一,那柄無名匕首嗎?
立刻搶在手中,只覺入手極是沉重,那匕首連柄不過一尺二寸,套在鯊魚皮的套子之中,份量竟和尋常的長刀長劍無異。我左手握住劍柄,拔了出來,只覺一股寒氣撲面而至,鼻中一酸,“阿乞”一聲,打了個噴嚏,再看那匕首時,劍身如墨,半點光澤也沒有。
這無名匕首就連識貨的行家索額圖也不認得,但覺得只要我喜歡,也隨我去了,便替我小心收起,插在我的靴筒子裡。
他本是朝廷重臣,官場翻滾多年,自然知道禁宮裡不得攜帶武器,但鑑於我是小皇帝的紅人,又是自己的心上人,此時要是我看中大炮,他必也會想著法兒拆開了替我弄進宮去。
我得了這柄匕首,其他寶物再也不放在眼裡,過了一會,忍不住又拔出匕首,在牆壁上取下一根鐵矛,擦的一聲,將鐵矛斬為兩截。玩得性起,順手揮割,室中諸般堅牢物品無不應手而破。我用匕首尖在檀木桌面上畫了只烏龜,剛剛畫完,拍的一聲響,一隻檀木烏龜從桌面上掉了下來,桌子正中卻空了一個烏龜形的空洞。我哈哈大笑道:“鰲拜老兄,您老人家好,哈哈!”
索額圖卻用心點藏寶庫中的其他物事。只見珍寶堆中有件黑黝黝的背心,提了起來,入手甚輕,衣質柔軟異常,非絲非毛,不知是什麼質料。他一意要討好我,說道:“兄弟,這件背心穿在身上一定很暖,你除下外衣,穿了去罷。”我當然知道那是什麼寶貝,也不推辭,讓著索額圖替我除去外衣,再穿上這寶甲。而索額圖也藉著寶甲的光,吃了不少嫩豆腐,心底大呼值得。
索額圖清理了鰲拜的寶藏,命手下人進來,看了鰲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