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珏淡淡的搖搖頭:“那我們,就此別過,我希望,在京城。再見不到你。”
董明珠若不是跟這人行了多日的路。還一起過的中秋。會以為這個人十分厭惡她。
她臉色有些為難,小聲道:“我不知小姐是在擔憂什麼,不過我可能會令小姐失望。我與爹爹此次進京還因為一件事。”說道這裡,她聲音變得異常低,頭也低下去,很扭捏的樣子。
林孝珏仔細聽才聽清楚,她說的是,她和父親是來尋她的夫家,準備結婚事宜。
已經許了人家?林孝珏剛要發問,董明珠突然抬起頭來:“我還是想我們以後能常常見面,我還想跟你學醫術的。”她轉了話題,從口袋中掏出一個香囊:“這是我自己親手繡的,你若不嫌棄,就留著做個念想。”
林孝珏微微一禮,接過香囊捏在手裡:“抱歉我沒什麼送與你,我認為值得紀念的東西,卻都是別人送的,所以我們隨緣吧。”
董明珠表情略顯失望,不過見她將香囊小心翼翼塞進袖口,心裡還是有種被尊重的感覺的,笑容也燦爛了。
兩個人道別,就要分開,林孝珏與董明珠相互行禮後後又朝董其昌的車子一禮:“與大人也就此別過了。”
這一路上,女兒新認識了一個奇怪的女子,董其昌還得過她的好處,所以二人是有過交集的。
董其昌念其與女兒作別作為長輩不好打擾,在車內聽著小姐說話,忙挑了簾子:“小姐路上小心。”
林孝珏看了那白皙微胖的男子一眼。
點點頭真的就走了。
董明珠看著林孝珏上的馬車,然後她才坐會道父親身邊。
董其實拍拍她的手:“別難過了,京城裡有很多好玩的,等到了叔父家,你可以和堂姐妹一起。”
董明珠不想讓父親擔心,笑了笑:“我沒事,只是覺得那周小姐,說不出的酸澀,她常常喜歡說笑,卻讓我覺得好辛苦。”
“是個奇特的女子。”董其昌腦中浮現那女子不太熱絡的形象:“小小年紀就有這麼一身醫術,你再看他那些下人,好似都怕她,敬畏的不多,全都是畏懼,說明這女子不簡單啊,再一細想,她的脾氣秉性,也確實很是奇怪。”
“經爹爹這麼一說,我覺得她更辛苦了,我與她年紀相仿,卻只認得那幾個字,那還是挑燈夜讀記住的,再想她的醫術,不知是多少個不眠不休的夜晚換來的。”
董其昌寵愛的拍拍女兒的小腦袋:“沒有人會隨隨便便有一肚子學問的,這小姐這方面你可以學,別的就別學了,眼看都要嫁人了。”
董明珠嗔怪一聲,頭垂到父親肩膀:“父親又在取笑女兒。”接著是父女二人開懷的笑聲,直答車外。
管事的帶著車隊往林府所在的文昌宮走,那是一條衚衕的名字,坐落於東城區西北部,東起南鑼鼓巷,西至地安門外大街,文昌宮本是供奉文昌帝的地方,也就是文曲星,許多文人居住在那附近,林世澤是探花郎,選在那裡安家也就不奇怪了。
陵南見小姐今日異常沉默,只翻著一卷書看,還是她自己寫的。
陵南看看其他兩個丫鬟,二人都屏氣斂息,她想了想什麼也沒說出來。
林孝珏在找錯別字,正投入著呢,忽然馬車一動,車外傳來管事的聲音:“怎麼了?”
有趕車的回答:“撞死人了。”聲音驚慌失措。
林孝珏放下書,三個丫鬟心都提到嗓子眼。
週一脫口問道:“怎麼辦?”目光依賴的看向小姐。
林孝珏回頭看三個丫鬟一眼:“等我。”跳下馬車。
三個丫鬟相互看了看,小姐說“等我”就是示意她們不要動。不知道人怎麼樣,她們還是十分擔心的。尤其是陵南週一二人,相互對望的眼神透著焦急。
林孝珏沒出聲走到馬車前,入眼的並不是想象中的鮮血直流,而是一個一臉福相的少年躺在地上不動。
只是躺著不動而已,旁邊並未見任何血腥,他的錦斷衣衫也沒有擦壞的痕跡。
他旁邊還有三個同樣穿著富貴衣服的少年,三人中有一人長得玉樹臨風,一身白衣,面帶笑容。其他兩個一瘦高。穿著黃綢,也很清秀,另外一個則穿著大紅袍,手搖摺扇。
一看就是一起的。表情都沒有同伴遇難了的難過。三人正圍著管事的要錢。除了那白衣少年,其他兩人都是一副痞子模樣。
“你們撞死人了,不想給錢就想走?”
“殺人償命呢。懂不懂。”